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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不高，比起刚才的逼仄与尖锐，格外平静。

    可在这份平静下压抑着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暗沉深渊。

    茅子詹明知自己不该问，也明知自己这么问也不会有结果，可他还是开了这口。

    或许他连他自己都不曾在意，他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所带的小心翼翼……和渴望。

    他渴望着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一次，沉默在两人间，弥漫的尤其长，偶有人经过，一见茅子詹的脸，也是远远避开，不敢上前打扰。

    就在茅子詹紧绷的身体逐渐松懈，想要放弃时，温和的女声，却给了他回应：“也许不能，也许能，可惜没有如果，我也只是站在我的立场，给出适当的意见而已，你若听着觉得刺耳，那就当我从来没说过！”

    说到这，苏夏顿了顿。

    少顷，她又出声补了句：“只是茅董事，越是活在黑暗里的人，才越渴望光明，而不是在黑暗里越陷越深。”

    命运对每个人，虽非绝对的公平，却在某程度上，是相对公平的。

    至少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窥见光明的机会，哪怕是身在深渊。

    这一次，苏夏走得干脆利落，没再回头，更没驻足半分，是以没有看到，那道立于她身后的身影，久久垂立着。

    从丰茂回到苏氏后，苏夏便又着手处理起其他搁置的事项来，临下班前，徐落落还又特地提醒了一下，今晚苏夏有一个重要的饭局，千万不能错过！

    冬日的天，黑的格外早，刚过六点，床头就已灰暗一片，万盏华灯渐次亮起，撑起整个城市夜晚的光明。

    苏夏是六点半出的公司，原本预计十五分钟就能到达预定的餐馆，没想到突然路上堵车，让她原本宽裕的时间一下就挤了起来，等她到达约定的地点时，还迟了十分钟。

    一进早先预定的好的包厢，苏夏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落在在餐桌一侧的人影到底是什么模样时，抱歉的声音就已率先出了口：“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没想到路上堵车……”

    苏夏正一脸歉意的说着，抬眸却冷不丁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她猛地一愣，已经涌到喉间的话语就这么消弭了下去，只剩满目难以掩饰的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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