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后宫佳丽心悦我》


    第(1/3)页

    第19章

    谢令鸢正左拥右抱,忽然传来公公的传唱:“圣人驾到——”

    身边婕妤们皆是一惊,赶紧放开谢令鸢,一个个仪态恭敬地屈膝行礼,柔声道:“嫔妾给陛下请安。”

    谢令鸢也连忙跪地行礼,竟然又被萧怀瑾当面撞上,这是什么人品?

    上一次她在自己宫里和美人、才人玩乐,过后宫殿里被御前的人不动声色检查了一遍,她就明白了,这位天子陛下可是盯着她,怕她做阴私陷害之事呢!

    萧怀瑾几步走上前,满脑子都是德妃方才左拥右抱、恣意潇洒的画面,竟然挥之不去。

    他使劲儿甩了甩头,然而那画面仿佛扒住了他的眼睛,那笑声也回荡在耳边,缕缕不绝,余音绕梁。

    萧怀瑾颇为懊恼地又捂了捂耳朵。

    他刚下了早朝,从君臣博弈的勾心斗角中喘一口气,这样的心疲,本该听他的后宫佳丽对于夫君柔声的抚慰,恐怕历朝历代,上下千年,每一个君王都是如此吧。

    他要求又不高。

    然而……

    为何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他的妃嫔们,环绕在德妃的身边?

    每一次,德妃都与她们有着美妙相处,颇有情趣。

    萧怀瑾内心的复杂感受……实在难以言喻。

    他缓步踱上前,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爱妃,自你回来后,朕总觉得,你与先前,是不一样了——”

    众婕妤听得萧怀瑾这般说,各自心中附议,德妃娘娘确实变了许多,以前喜怒外显,现今却易相处了许多。

    遑论是否真心,她们倒是愿意和今天的德妃玩乐的。

    萧怀瑾略有些咬牙,继续道:“——你变高了。”

    你搂着朕妃嫔的那姿势,若不是你还梳着宫妃的望仙九鬟髻,朕都要怀疑,是哪里来的男子秽乱后宫了!

    众婕妤:“……”

    尹婕妤一个没站稳,踉跄几步差点打跌。

    谢令鸢茫然,难道自己穿越来短短半个月,个子就抽条了?

    皇帝身边的大总管苏祈恩轻咳一声,低声提醒:“娘娘以前见了陛下,都要屈膝而行的。”

    谢令鸢:“……”她打量了一眼皇帝陛下的身高。

    目测一米七八、七九吧。

    宫中妃嫔为了在伺候皇帝时不发出声响,吵到皇帝,鞋子都是厚厚的软底鞋。

    穿上厚底鞋、梳个高发髻——谢令鸢这身躯本就大概一米七二,这……

    谢令鸢突然意识到,自己若梳高髻,发髻是要比皇帝还高半个头。

    天啊,可怜谢修媛长得这样高,难道她从前在皇帝面前,都是弯下膝盖走鸭子步么?

    原来,她失宠,不,是从来未受宠,是因为,她,个子高。

    谢令鸢自然不会为争宠做那等荒唐事,思来想去,只好行礼告罪:“陛下,臣妾膝关节疼痛不已,想来鬼门关虽然闯过去,还是留了后遗症……”

    众人心想,当日护驾你是膝盖中了一箭吗?

    还后遗症?

    连萧怀瑾听了,也只有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他方才也是顺口一说罢了。

    毕竟,德妃左拥右抱的模样,以她身高,众婕妤们趴在她怀里,此情此景,实在是碍眼。

    他总觉得眼睛辣辣的,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滋味。

    唉。

    ——

    入夜。

    皇帝今日从西郊靶场离开,揣了一肚子的不是滋味。

    德妃似乎哪里都没做错,但皇帝总觉得自己为他人做嫁衣,给她开拓了一片后宫供她享乐似的。

    自然了,这种奇怪的念头,没有人会理解。

    他坐在虎豹房里,发了一会儿呆,便命仙居殿夜里掌灯。

    待到酉时,见白昭容等在仙居殿外,飞仙髻不着寸饰,两股长发垂落胸前,萧怀瑾微微一笑,只觉再多的朝堂博弈,再多的不是滋味,也如拨云见日般,只差一声倾诉便可驱散——

    “婉娘,朕又觉得困惑。”

    白昭容:“……”

    苏祈恩侍立身后:“……”

    自德妃娘娘从棺材里爬出来,陛下每天都在困惑。

    白昭容将他迎进了仙居殿,萧怀瑾与她说了这几日的见闻。

    末了叹息一声:“大概是朕对后宫,没什么留恋吧。

    看到德妃,朕才恍然忆起,从未与谁同乐过,会戴发簪……大概也只有为你了。”

    他微微闭上眼睛,似是自言自语:“德妃究竟想做什么?”

    也许这并不重要,她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便好。

    如她所言,倘若宫里女子寂寞,谁没找几个乐趣。

    白昭容听他诉说心声,柔声道:“毕竟,德妃娘娘已是第三夫人了,陛下也知道,娘娘以往……心直口快,得罪了些姐妹的,如今又有中宫和贵妃娘娘在上,自然是要与后宫姐妹们重修旧好。”

    说到这里,白昭容似是疑惑地顿了一下,“皇后贤惠却有中宫之威,贵妃娘娘尊贵自持……眼下,德妃娘娘纡尊降贵,替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和睦后宫,施恩广布,也是功德一桩。”

    她仔细观察着萧怀瑾的神色,伸出手握住他:“虽说嬉闹后宫,有损安宁,但德妃娘娘定是事出有因,且十分用心待人,陛下便不必挂碍于心了。”

    这话说得委婉十分,细细一品,谢令鸢这些时日的不对劲,其实不过是之前待人接物得罪人,如今当了德妃,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好与皇后、贵妃在宫中分庭抗礼而已。

    萧怀瑾也并非未往这方面想过,却总会念及德妃那挡驾前的一抹诀别微笑,而摒去了这些念头。

    可人的心念,最是容易受到亲近信赖之人的影响。

    此刻萧怀瑾听完白昭容的话,心里蓦地沉了下去。

    皇后尚未如此大张旗鼓地召集妃嫔议事,贵妃也只是与八夫人九嫔这些高位妃嫔有所往来,德妃却是大动干戈地拉拢后宫……怎敢如此?

    如此用心,必定事出有因,仅仅是为了争宠么?

    萧怀瑾的眸色深了几分。

    白昭容似是没有发现萧怀瑾的异常,还在温声轻劝:“德妃娘娘苏醒后还未来得及向皇后请安,所以陛下莫要多想,德妃娘娘之后定会将一切禀于皇后的。”

    萧怀瑾心中顿悟,随即生出了几丝怒意——德妃有时间跟后宫莺莺燕燕们寻欢作乐,却不曾去向皇后请安?

    如此罔顾礼法,目无纲纪,是想图谋凤位吗?

    !

    争凤位,无疑是萧怀瑾的死穴了。

    先帝朝的旧事永远也翻不过,萧怀瑾的噩梦至今仍在午夜纠缠。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