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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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浮白这一年35岁,    又经历一场车祸,可就他像被时光格外优待的人,看起来和那年他离开时,    也没有什么差别。

    反而性格上,更加柔和。

    向芋搬过来后,    他们就像又回到那年在高层同居的日子

    两只电动牙刷并排摆在一起,一个酒红色,一个暗夜蓝。

    衣柜里的衣服,左边是靳浮白的,右边是向芋的。为了彰显地位,向芋的这边,    占得面积还要更大些。

    晚上休息时,床边柜子上就总是两块手表,    被摘下来放在一起。

    拖鞋是同款,餐具是同款,    连睡衣,    也是同款的。

    不过放在床头的水只有一杯,靳浮白几乎不起夜,这水是给向芋准备的。

    她如果夜里渴,    会缩在他怀里,    闭着眼睛哼唧,    说要喝水。

    睡熟中的靳浮白醒来,    第一反应是用手掌挡住她的眼睑,然后才按开台灯,把水端给她喝。

    他也有犯坏的时候。

    看着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唇瓣微张,一副毫无防备地等着喝水的样子,    靳浮白哪怕拿了水杯,也故意不给,凑过去吻她。

    有时候向芋睡得太死,意识没有完全苏醒,也会下意识回应他的吻,还会主动抱他,好欺负得很。

    有时候呢,这姑娘渴得已经清醒,就没那么好惹了。她会一口咬在靳浮白唇上,睁开眼睛,凶巴巴地质问,靳浮白你怎么这么流氓我的水呢

    有那么一次,向芋力度没掌握好,咬狠了。

    第二天早晨靳浮白从卧室出去,向芋还没起床,听见他和骆阳在院子里对话。

    “靳先生,您的嘴怎么肿了是不是上火”

    被问的人就不咸不淡地应一句“没,我这是”

    他顿了顿,“罪有应得。”

    向芋听到这儿,蒙在被子里,笑得开怀。

    幸灾乐祸还没收敛,外面的人回来了,掀开被子,把笑成一团的她抖落出来,去掐她的腰“还笑呢起床了。”

    上班族的周末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向芋就重新窝回被子里,像一只寄居蟹,理直气壮“我不我今天休息,我要睡一天”

    靳浮白就在这个时候,投递给她一个莫测的目光,语气沉而暧昧“那我也陪你睡一天”

    这话向芋不是没听过,在他养伤那会儿,她也有过傻天真的时候。

    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以为“睡”这个字,代表单纯的休息方式。

    结果,她到了星期一工作日,腰肢都还是酸的。

    当初医生说靳浮白要多休养,还说他体力肯定大不如前,向芋还以为她的男人可能快要不行了,毕竟出了车祸,年纪也比当年大了几岁。

    现在想想,她真是太低估35岁男人的能力了。

    思及至此,向芋也不懒床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勤快地开始叠被子。

    靳浮白还很诧异,问她“怎么不睡了早饭还没好,可以再睡一会儿。”

    向芋三下两下把被子叠好,开始抻胳膊抻腿,胡乱找理由“不能辜负大好时光,我要锻炼身体不锻炼身体会很容易老的。”

    靳浮白瞥她一眼,怀揣着不拆穿的笑容“哦。”

    结果,大好的时光果然是没有被辜负。

    下午周烈就打来电话,说是周末加班的几个员工,在办公室打牌吸烟,烟头点着了窗帘,还烧了几份未装订的杂志内页。

    所幸及时用了灭火器,人没事儿,就是这几个员工,面临着赔偿损失和被开除的问题,该罚得罚。

    这属于人事部门的职责范围了,向芋不得不去公司一趟。

    她挂断电话,认命地收拾好自己,拎了包包准备出发。

    靳浮白拿了车钥匙“我送你。”

    到了公司楼下,向芋现在的职位已经拥有了停车位,靳浮白把车停在车位里,先解了自己的安全带,又帮向芋解开,俯身吻她“大概多久”

    “我也不知道多久,不然你先回去吧,完事儿我自己打车回。”

    “等你。”靳浮白言简意赅。

    加班的三个人都是新人,平时什么表现都落在向芋的眼里,监控录像她也看过了,果断做了决定,都开了。

    她又和周烈沟通了一下,这事儿就算解决完毕。

    向芋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的,微信也挂在电脑上,周烈俯身在她身边,正在看一个带新员工的老员工给向芋发来的致歉。

    冷不防,电脑发出一声提示音。

    向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也跟着一震,是靳浮白分享过来的一份文件

    56种姿势,高清无码docx

    “咳”向芋把电脑啪叽一声扣上。

    身旁的周烈也偏过头,用咳嗽掩盖了一下尴尬,利落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去了。

    周烈走开,向芋才打开电脑,用一种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态度,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她问靳浮白,你在哪

    靳浮白很快回复,说在对面。

    周烈再抬眸时,就看见向芋猛然转头,对着办公室的落地窗“目露凶光”。

    随后,她幽幽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用口型说

    你,死,定,了

    向芋今年28岁了,平时在公司里时,话并不多。

    除了偶尔和前台一个长了杏眼的小姑娘聊得多些,大多数时候不是在办公就是在打游戏。

    鲜少见她有这样少女的时刻。

    原来她谈起恋爱,像个18岁的大孩子。

    周烈收回视线,笑一笑,继续自己的工作。

    所有事情处理完,向芋夹着包,气势汹汹地往对面办公楼里跑。

    靳浮白就坐在整层空旷的办公区域中唯一的办公桌旁,拿着花瓶里新换的一支洋桔梗,笑着问“忙完了”

    向芋扑进他怀里,跨坐他腿上,两只手往他脖子上卡,还作势要拢紧“你怎么那么流氓,都看见我在办公了,还给我发那种东西”

    “哪种东西”被问的人不紧不慢,把花塞进她手里。

    “就那个啊,什么56个姿势”

    靳浮白笑起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臀,另一手从她裤子兜里摸出手机。

    他找到那个文件,帮她点开“早晨不是说要锻炼身体么刚才看见个不错的瑜伽姿势分享,讲得挺细,就发给你了,你想哪去了”

    向芋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只能去咬他。

    靳浮白把撕咬变成深吻,结束后,才指一指身后的落地窗,无辜地问“你们老板,应该没闲到会用望远镜往这边看吧”

    向芋“”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

    所以说,如果有人问向芋,35岁的靳浮白和28岁的靳浮白有什么区别。

    她会回答,谢邀,区别就是,老男人脸皮更厚

    不过正经想想,靳浮白和那时候的区别,也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

    他把烟戒了。

    那会儿久别重逢的欢喜盖过一切,等她反应过来,才想起来,好久不见靳浮白抽烟了。

    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车祸,要谨遵医嘱。

    后来见他熬夜照样熬,医生说不让他劳神,他也没少操心一点。

    向芋就问靳浮白“你是戒烟了吗”

    “你吸二手烟不好。”他只是这样说。

    问他这话时,向芋、靳浮白还有骆阳,正在院子里做一个木头板凳。

    秀椿街有一些老帝都市的手艺人,手艺很厉害,骆阳空闲时很爱去一位老人家里,帮人做做活,也听老人教他一些小手艺。

    说是老人很慈祥,像他过世多年的爷爷。

    向芋听说骆阳要自己做个木头板凳,十分兴奋,从屋里把靳浮白身体里取出来的那堆钢钉钢板拿出来,问,这些能用得上吗

    看着骆阳一言难尽的表情,靳浮白笑出声“能用就用上,二次利用。”

    不过骆阳手艺不精,轮着锤子没几下,一锤子砸在手指上,疼得直跳脚。

    冰箱里有冰块,靳浮白也是去帮忙拿冰块,才发现了向芋的秘密。

    难怪这姑娘每天晚上,都要自己出来待一会儿。

    幸好骆阳的手不算严重,只是冰敷一会儿,就已经消肿。

    喷了些消肿止痛的药水,收工,回屋休息去了。

    盛夏气温闷热,向芋洗过澡,又和往天一样,说要自己去院子里看星星。

    她悄悄溜进厨房,打开冰箱门,还没等选好拿哪个,身后传来靳浮白的声音,正好和心声重叠在一起“选哪个好呢”

    向芋猛地回眸,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冰箱。

    但是失败了。

    靳浮白靠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别往冰箱上靠,穿这么薄,回头着凉。”

    冰箱里一堆各式各样的冰淇淋雪糕,瓶瓶罐罐的,还有不少甜筒。

    靳浮白垂眸,看着怀里心虚到目光乱飘的姑娘“是怕你经期不舒服,不是不让你吃。”

    其实靳浮白离开的这几年,向芋真的没怎么吃过冰淇淋。甚至从来没有主动买过。

    但他一回来,说不上为什么,她的食欲同爱意一同苏醒。

    知道靳浮白是为了她着想,向芋摸出一小盒雪糕“我没有多吃,只吃了一小点。”

    雪糕盒里本来就只有一个球的容量,现在剩了一半,是昨晚吃剩的。

    靳浮白吻一吻她的鼻尖,有些无奈“吃吧,过几天就别吃了,快到经期了,实在是看不得你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太让人心疼。”

    卧室的窗子是开着的,晚风阵阵袭来。

    空气里弥漫着夏季的温暖,以及庭院里的花香。

    向芋趴在床上,边玩消消乐,边用木制小勺把雪糕送进嘴里。

    她已经决定了,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吃冰淇淋。

    以后省下来的钱,她要给靳浮白买戒烟糖吃。

    其实他戒烟一定不容易,骆阳都说过,他回国之前烟瘾很大,抽烟抽得总是咳嗽。

    那么大的烟瘾呢,为了她说戒就戒了,一定不适应。

    “靳浮白”她喊了一声。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他的声音像是覆了一层水雾“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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