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完)-《一篇古早狗血虐文》


    第(1/3)页

    时至日暮,傍晚的暮风寒意凉透。

    红着眼睛,桃桃给自己鼓劲儿。

    就算没有办法了,她也要陪着楚前辈。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要认命,这就是她的觉悟。

    楚昊苍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回来,在宁桃离开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她不会回来的准备,而如今看到洞口面前突然出现的那个狼狈褴褛的小姑娘。

    看到宁桃突然满身血污的回来了,楚昊苍瞳孔几乎收成了针尖儿大小,滑稽地愣住,旋即又是惊又是怒。

    “跑了就别回来了!”

    “你回来作甚么?!”

    宁桃本来想镇定点儿的,但看着楚昊苍,又忍不住要哭了,红着眼睛说:“我、我来陪前辈啊。”

    楚昊苍气喘吁吁,睨了她一眼,惊疑不定地问:“你……你不走?”

    宁桃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不走!我陪着前辈。”

    楚昊苍他伤得很重,说几句话都要喘,宁桃扶着他往墙上一靠。

    楚昊苍看向洞口,又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当年我如何惊才绝艳,如今却像条狗一样,总是说你是狗,其实我才是狗。”

    “当狗的日子,我过腻了,”笑着笑着,他又慢慢地喘匀了呼吸,眼里像是有一团火,看着洞口的时候,神情和语气已经平静了不少,“从这扃月牢中出来后,我就料想到有这一天。”

    刚极易折,他受不了这百年的屈辱,他要报仇,能拉几个垫背的就多拉几个垫背的,哪怕玉石俱焚也无所谓!

    “你不该陪我的。”楚昊苍平静地说。

    宁桃眼泪又涌了出来。

    哭什么呀,宁桃,有什么好哭的。

    你只是个普通人,难道还做梦能突然爆seed打败谢迢之和张浩清,救下老头儿吗?

    宁桃抹了把眼泪,觉得嘴巴好像也哭肿了,忍不住问:“楚前辈,你真的杀了……”

    楚昊苍扭头问:“你信?”

    宁桃诚实地摇摇头:“我不信。”

    “眉妩不是我杀的,但楚昊行是。”

    “眉妩,是自杀的。”

    其实没多少阴谋没多少算计。

    那时候,他太张扬,也太轻狂。

    “我与谢迢之是年少知己,同修好友,常常一起修炼。”

    “弱冠前,我二人离开凤陵与阆邱,在凤凰台上于群雄争锋,同辈之中已鲜有敌手。”

    而谢眉妩总是偷偷站在廊下,偷看这个高大俊美的少年。夏天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牵着裙子,端来一盘盘西瓜,笑眯眯地问:“要吃西瓜吗?”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梦想也简单可笑,就是荡平这世上一切不平之事,杀尽绝杀榜上一切恶人,一刀成一快。

    虽然容貌俊美,但因为总是提着个脑袋,在不少女修看来,他无疑于喋血的凶神煞神。

    由于生他时难产,他娘也不喜欢他,更偏爱他弟弟楚昊行。

    在这种情况下,谢眉妩却偷偷喜欢他,喜欢了十几年。谢眉妩性格端庄温和,是个人人眼中的“良配”。楚昊苍眼里没有情爱,也无心于情爱。他和谢眉妩青梅竹马长大,门当户对,自然而然就结为了道侣。

    “二十岁时,与眉妩结为道侣,夫妻之间朝夕相对,相敬如宾。”

    结为道侣后,他很少回家,谢眉妩始终如一日的主持中馈,孝顺公婆,帮他缝制衣物寄去。久而久之,楚昊苍也和谢眉妩生出了淡淡的感情,夫妻俩之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算圆满。

    后来,谢眉妩生第一胎的时候难产,孩子生出来没多久就死了。

    楚昊苍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扶着腰于深夜爬起来给孩子喂奶,她胸口碰一下就疼,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一边喂自己也一边哭。孩子死后,当时他稍作安慰了两句,就大踏步地转身离开了,没有留意到女人渐渐黯淡的眼神,和灰败的神情。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啊,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楚昊苍不在她身侧,她差点儿流产的时候,楚昊苍也只是寄去了点儿安胎的药。

    在宁桃的注视下,楚昊苍闭着眼,伸出手在石壁上摩挲,运气于指尖,一字一顿,刻下深深浅浅的字迹。

    “三十岁时,眉妩引刀自刎,吾痛失所爱。”

    回顾这半生,都是他咎由自取。

    产后抑郁压倒了谢眉妩,等楚昊苍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躺在血泊中的谢眉妩,女人面色惨白,绸缎般的长发被血浸透了。

    楚昊苍当即跪倒在地上,目眦欲裂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谢眉妩。

    眉妩!!谢眉妩死了!!是他“亲手”杀了她!!

    他慌乱地抱起她,她仰躺在他怀里,长发逶迤垂地。

    “同年,被正道追捕。”

    谢眉妩身死的这一幕被楚昊行撞见,楚昊行大惊失色之下误以为他如传言般修炼修得走火入魔,他本就嫉妒这个大哥嫉妒得快要发疯,当下拔剑而起,想要借机将这位大哥斩于剑下,却不料自己差点儿丢了性命,反让精神恍惚的楚昊苍狂奔了出去。

    惊惧之下,楚昊行心知此事难以收场,等楚昊苍恢复神智后必定不会放过他,便联络了凤陵仙家,与凤陵仙家一道儿围攻楚昊苍。

    “三十二岁,逃至阆邱,师门情谊皆断,深恩负尽。”

    刀气凿在石壁上,碎石粉末扑簌簌而落。

    楚昊苍逃到了阆邱剑派,却反被师门捉拿,这一战,楚昊苍将楚昊行一剑击杀,又杀了不少同门同修奋力逃出了重围。

    “三十三岁,杀了吾弟楚昊行。”

    从那儿之后,楚昊苍入魔先杀妻子,后杀兄弟的传言,就在修真界流传开,得到了消息,谢迢之也与楚昊苍决裂。

    “三十五岁,与至交好友谢迢之决裂。”

    逃亡的路上,他曾经投奔了不少好友,却又被这些好友一一背叛。

    “三十八岁,先后杀了好友一百一十三人,十恶不赦。”

    但这些背叛,都不如自己亲生母亲的背叛更为伤人。

    那时,他是真的以为母亲是可以信任的,楚王氏哭着说,回来吧,我已经没了昊行,不能再没有你了。他去了,站到了早已布置好的法阵中,得到的却是个几乎万箭穿心的下场。

    可是,他没有死,他身中数箭,却依然没死!!

    楚王氏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她面目狰狞痛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死不了!你这个怪物!你这个亲手杀了自己弟弟的,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给我昊行偿命!给我昊行偿命!”

    失去了神智的女人扑上去想要掐死他。

    激愤之下,他亲手杀了楚王氏。

    “四十二岁,弑母。”

    这一刀,终于让他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此之后,度厄道君成了修真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魔头。

    “五十岁,被罚罪司缉拿,关押在扃月牢中至今。”

    故事说完了。

    “四百五十岁,被困雁丘山,所幸身旁有小友相伴,承蒙小友不离不弃,倒也算不虚此生。”

    将这最后一笔刻在了石壁上,楚昊苍扶着墙,慢慢站起身。

    宁桃早已泣不成声,抬起眼,看着这石壁上一行行字迹,这一行行遒劲深刻的字,寥寥数笔,就道尽了楚昊苍的一生。

    洞口外的芦苇荡,草水丰沛,白练秋水中冷冷地落了些晚霞,芦花深处雪涛四起,大雁、黑颈鹤、灰鹤、白鹤纷纷振翅而起,朝天而唳,悲声切切。岁月好像也在这芦苇雪花中缄默了。

    呼吸间间宛如有烈火顺着指尖蜿蜒而上,几乎快将人焚烧殆尽。

    望着这振翅而飞的群鹤,楚昊苍眼里终于流露出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憾意:“西晋时陆机为卢志所谗,被诛。临刑叹曰,欲闻华亭鹤唳,可复得乎!”

    恐怕像今天这样的鹤唳是再也听不到了!

    他这一辈子的悲剧的根源无非是他咎由自取,但却还有个小姑娘愿意陪着自己,陪着自己走到这尽头,也算不枉此生。

    “你过来。”楚昊苍顿了顿,朝宁桃招招手。

    桃桃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却被摁住了肩头,楚昊苍沉沉的嗓音如惊雷般乍响在耳畔:“我将这百年的功力尽数传于你,你需得好好修炼,早日消化。”

    宁桃根本没想到老头儿竟然会选择这么做!

    楚昊苍一按住她,灵气争相恐后地尽数灌入宁桃丹田,宁桃几乎避无可避!!

    “前辈!!”

    “前辈!!”桃桃睁大了眼,想都没想,奋力地挣扎起来,“我不要!!”

    “别动!!”

    气劲从两人四周荡开,楚昊苍吐出一口鲜血,红着眼嘶吼出声:“别动!!你想让我俩死在这儿吗?!!”

    整整几百年的沛然的功力灌入丹田,如浩荡的大江大河,百川入海,没有回头路,宁桃浑身上下骨骼肌肉都被挤得变形,气劲在四肢百骸间左冲右撞。

    她眼前一黑,面目狰狞,咬着牙挺着,眼泪却如同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等到这一丹田的修为尽数灌入了宁桃身体里后,这还没完。

    楚昊苍又硬生生将半腔子“阴阳双生血脉”灌进了宁桃的身体里,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你且听好了。”

    “这【阴阳双生血脉】连同【金蝉脱壳】的秘术我都已经种在了你体内,七窍玲珑的血脉压制了我的功法,我用不了,但你不一样!这门秘术日后可保你一命!”

    “我送你这一生修为外加这一条命,只有一样要求,我死后,你要将我的肉身击碎成齑粉,不要将他落入谢迢之手中!我看不惯他!”

    不知过了多久,楚昊苍终于放下了手,刹那间,宁桃能清楚地感觉到丹田中有股丰沛的能力在涌动,竟然已隐隐成丹。

    眼睛等五感比之前更加敏锐,她能清楚地看到鹤翅的羽毛,看到飞扬的雪穗,也看到了楚昊苍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儿一般,失去了所有力气,大口喘着粗气,重新跌坐回了石壁前。

    除此之外,宁桃更听到了洞口外传来的铮铮的剑鸣声,纷乱的脚步声,以及零碎的交谈声。

    “找到了!!”

    “就在这儿!!”

    可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宁桃怔怔地看着楚昊苍,禁不住泪如雨下。

    楚昊苍看着她,他脸上飞溅了不少血沫,紧皱着眉,反倒露出个堪称温和柔软的笑意。

    “你曾经问我儿子,哼,这混小子不提也罢。”

    “宁桃。”楚昊苍干咳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阖上眼,说起话来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与眉妩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可惜她没能活着长大成人。”

    “能在扃月牢里碰上你,也是缘分。”此时的楚昊苍,宛如褪去了所有的锋芒,眉间的细纹反倒有些老者的和蔼,眼里掠过了点淡淡的祈求。

    “如果——如果——你是我女——”

    不用老头儿继续往下说,宁桃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桃桃泣不成声地打断了他:“我……我有爸爸,但是楚前辈,你就是我爹,是我唯一的‘爹’……”

    楚昊苍盯着她看了半秒,朗声大笑出声:“好孩子。”

    “好孩子。临死前有你这么个乖女儿是我一生之幸!我输给了谢迢之,我认栽了!!但有个乖女儿,到底不亏!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昊苍显然是极其欣慰和高兴的,大笑了三声。

    桃桃掉着眼泪,自顾自地说:“前辈,别再说了,等你好了,我们就一道儿去落梅坡看梅花,去芦苇荡里看鹤,去江畔的酒肆了喝酒。”

    楚昊苍笑了一下,嗓音听起来很虚弱了,他纵容地说,“好。”

    桃桃说:“我们走得远远的,就我们两个人。”

    楚昊苍答:“嗯。”

    “我这辈子,到底是我个性太过嚣张狂傲,”楚昊苍说,“你受我百年功力,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有这修为傍身,你不要害怕。”

    宁桃似有所觉地抬起眼,芦苇荡里的鹤飞走了。

    看着洞口外这清清的湖面,这旷远寂寥的天空,她终于不能自已地嚎啕大哭出声。

    照楚昊苍的吩咐,将老头儿身躯击碎收殓之后,宁桃木然地缓缓站起身,抬眼看向了前方。

    之前她听到的那些动静,就是来自于洞口。

    被楚昊苍传了百年功力,在这些罚罪司弟子还没赶到山洞前,宁桃就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声。

    如今,他们终于赶来,洞口前的罚罪司弟子警惕地看着她,他们披坚执锐,刀戟林立,列阵森严,短短数十步,就能感受到一阵冲天的煞气。

    刀剑反射的银光燎痛了宁桃的眼。

    “楚昊苍呢?!”为首的那个罚罪司弟子竟然是刘慎梁!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回刘慎梁带着人马追来,明显是要置楚昊苍于死地,替自己那十个殒命的兄弟报仇的!

    目光落在洞口里,刘慎梁神情霍然一变,“度厄道君楚昊苍呢?!”

    宁桃脸上的泪痕未干,黝黑的眼里好像失去了所有神采,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和**再说些什么了。看了一眼面前这些人,桃桃自顾自地往前走出了洞口。

    刚迈出一步,脖颈前立刻压上了一片冰凉的刀锋。

    “我说。”刘慎梁咬牙切齿地问,“度厄道君呢?!”

    桃桃嗓音沙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死了,已经死了。”

    “死了?!”

    “楚昊苍死了?!”

    人群短暂地骚动起来。

    刘慎梁皱紧了眉,明显是不相信的模样,刀刃又往前加深了一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他死了??”

    “我他妈再问你一遍!楚昊苍那混账呢!!”

    宁桃依稀认出这人他们好像见过一面,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宁桃脑袋一歪,左脸立刻高高地肿起,脑瓜子里嗡嗡直响。

    对方一把揪住她衣领,又往桃桃膝盖上踹了一脚:“我再问一遍!楚昊苍呢!!”

    宁桃被踹得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嘴角渗出点儿血来。但这个时候,她好像已经不觉得疼了,桃桃低声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不止刘慎梁,他身后其他不少的修士都被宁桃这幅态度激怒了。

    他们死了那么多弟兄,结果这小丫头一句轻飘飘的死了?蒙谁呢?!

    刘慎梁被她气得面色铁青:“妈的!!不管了,先抓了这个再说。”

    揪着宁桃衣领,一路拖到了队伍当中,又推了她一把:“还不快走!!”

    桃桃踉踉跄跄,一瘸一拐地,像被赶的畜生一样,行走在山道上。

    走了不知多久,又被赶到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坡地,和另外一支队伍会和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统领那另一支队伍的竟然又是柳易烟。

    这两支队伍年纪都不大,正是少年冲动易怒的时候。被愤怒烧昏了头脑,几乎将同袍战死的怨气全部宣泄在了宁桃身上!

    此时此刻,刘慎梁和柳易烟两人站得远远的,斜乜着眼看手下的人朝宁桃用刑。

    刘慎梁啐了一口:“那老狗跑了,就抓回来这个,谢前辈还不让我们动她!”

    柳易烟姣好的脸上血肉模糊,面目狰狞如鬼,恨得几乎红了一双眼:“和楚昊苍那混账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是她天天纠缠着常清净!甜甜也不至与常清静闹到这种地步!”

    之前在凤陵仙家的时候,她就看不上宁桃,有因为她容貌尽毁,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生嚼其骨。

    等他们说完的时候,那厢也已经打完了。桃桃半跪在地上,脸上鲜血道道往下流,喘着粗气,胡乱伸着手去抹脸上的鲜血和眼泪。

    柳易烟挑了挑眉,抱着胸走上前来。

    要真像宁桃说的那样,楚昊苍已经死了,谢迢之又说不能弄死宁桃,那那些朋友啊亲人啊死在楚昊苍手上的只能拿宁桃出气了。

    “操他妈的。”其中一个罚罪司的修士啐了一口,眼里泛着红血丝,“这小婊子就是不肯交代。”

    柳易烟干脆缩地成寸,一步跨到了宁桃面前,伸着脚尖,勾着宁桃下巴,露出个笑:“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了?嗯?”

    宁桃任由她勾着下巴,抿着干裂的唇,一声不吭。

    “说你呢!”柳易烟勃然变色,一脚朝着宁桃心口踹了过去!

    桃桃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又默默地爬起来,继续端端正正地坐着。

    “怎么了?!聋了?不会说话了是不是?”柳易烟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掐着宁桃的下巴,“你说话啊!!”

    宁桃依然无动于衷,肿着的眼皮上的睫毛动都没动一下。

    自从老头儿死了之后,她的神魂好像也被掏空了。

    桃桃动了动唇,有些出神放空般地想,她现在的这张脸肯定肿的像个馒头。

    眼看着宁桃还不肯说话,柳易烟被气了个不轻,眼波一转,想出个妙招来:“常清静呢?你小青椒呢?你小青椒怎么没陪你呢?”

    少女眼尾一扫,巧笑倩兮,可是配上这张脸却显得怎么怎么狰狞:“小青椒一口一个叫的倒亲热,他怎么不来陪你呢?”

    小青椒。

    雁丘山的秋风吹来,宁桃像是突然被这三个字惊醒了,打了个哆嗦。

    感觉到脸上微凉,伸手一抹,这才发现自己流眼泪了。

    如果说刚刚她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行走在一片黑暗中,神魂好像被掏空了,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切的话,而现在,“小青椒”这三个字,无疑于将她重新拉入了尘世。

    将那血淋淋的现实再次糊了桃桃一脸!

    老头儿没了,小青椒、小青椒是她的朋友,却根本没有给她开门。

    宁桃鼻尖一酸,惨白着脸,木木地睁大了眼,眼里有泪滑落下来。

    没什么好哭的,真没什么好哭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