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紧,陆江和风轻雪吃过饭就出发了。 陆父下午就借口腿摔着了没出工,和风轻云在家照顾小孙子和小孙女,他老人家清楚儿媳妇对孩子有多么看重多么仔细,没成年人在跟前,她是不会放心的。 陆江和风轻雪借了大队的骡车,行到途中趁着无人,风轻雪拿出一些粗粮喂它。 就是玉米碴子胡萝卜黑豆之类的,喂饱了,跑得带劲儿。 刚进县城,就见到一大群带着红袖章的学生迎面过来,陆江立刻勒住骡子,避让一边,由着那群学生押着四个人从旁边呼啸而过。 那四个人,衣衫带血,鼻青脸肿。 其中一个中年女性头发被剃得乱七八糟,左边光秃秃,右边头发也被剪得乱七八糟,深深浅浅,而且眉毛也是剃一半留一半。 一瞥之间,看到这种情状,陆江和风轻雪忍不住皱了皱眉。 等他们过去后,俩夫妻相视一眼,叹口气,找到了粮管所的位置,本想问陈明在不在,结果新所长王周告诉他们陈明一年半前就已经调到市里了。 “既然陈哥不在,那就麻烦王所长给我们换些粮食。”陆江递上粮票和钱。 军用粮票,无往不利。 陆江和风轻雪着实攒了不少粮票,现在只拿出了一部分。 细粮票换粗粮十分容易,相反则很难。 王周满脸带笑,忙按照陆江的要求,给他们称了二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和一百斤的红薯干,装进陆江和风轻雪带来的布口袋。 “两位同志如果有需要的话,以后尽管来找我。” 路过废品收购站,风轻雪蠢蠢欲动。 陆江一眼看破,“好了,好了,咱们进去瞧瞧。” 有风轻雪那个神奇无比的空间,别说风轻雪,就是他也忍不住搜罗废品站中的宝贝。 那些被抄走后堆积在废品站的文物字画如果被送到造纸厂、炼钢厂,多么可惜呀? 现在风轻雪拜了温如玉为师,致力于书画一道,他们更应该抢救即将付之一炬的书画,既有助于自己的学习,也减少文化方面的损失。 “进去就进!不过,骡车和东西怎么办?”风轻雪指了指骡车和车上的粮食,“骡车可是咱们大队的心肝宝贝,有什么闪失,谁都负担不起。” 陆江一笑,“请废品收购站的同志帮忙看一下,再说,你要相信路不拾遗的作风。” “能信吗?”风轻雪不信。 “当然能了。不止一个人的东西放在外面很长时间都没人拿,哪怕是途中遗落的东西,回去找的时候,要么东西在原地,要么捡到的人一直在等着失主返回。” 风轻雪侧头回想了一下,好像上辈子的长辈确实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他们说,就算是灾荒年间,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当然,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了,哪个时代都有偷鸡摸狗的人,不过比起几十年后的社会状况,这个时代的风气真的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于是,夫妻俩就把骡车和东西托给废品收购站看门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