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5章-《大明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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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拿过衣衫,亲手为陆长亭穿好,随后低声道:“长亭可知道一个消息?”

    “什么?”

    从前朱棣并不知陆长亭要考科举,于是也未曾注意过这方面的事,还是之后他注意到陆长亭读书越发认真起来,朱棣方才注意到了科举的种种事宜,毕竟从前对于他这个武夫来说,科举实在不足以令他放在心上。

    “去岁父皇改制,将科举由四年一次改为了三年一次,同时规定乡试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

    这他是知道的,陆长亭低声问:“可是八月举行?”正是因为八月举行,所以乡试又称“秋闱”。

    朱棣点头,又道:“会试在乡试的次年,即每逢辰、戌、丑、末年举行,考试在二月。”

    二月,所以又称“春闱”。又因会试乃由礼部主持,所以也多称“礼闱”。

    然而别说乡试、会试了。

    能参加乡试的就须得是每地的生员,而什么是生员呢?就是通过童试被录取进入府学、州学、县学的学生,方能称作生员。而童试又分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

    陆长亭猜测朱棣之所以没有提到童试,应该是他根本未曾想到,以陆长亭现在的水平,还得从最低往上爬……

    想一想,哪怕是过了童试、乡试、会试,后头还有殿试,而科举有什么要求呢?不光是你会做文章就成了,还要面试骑射书算律的。

    如此想一想,后世高考似乎也显得不那样可怕了。

    陆长亭眨了眨眼:“也就是说今年的是会试已经过了?”

    朱棣点头。

    陆长亭倒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给他留出两年的时间来准备了,如此算一算,洪武二十年才是乡试了,他只消在这之前将童试通过便可……如此一想,觉得有些遥远,但同时又有些激动,毕竟陆长亭实在少有这样为一个目标而奋斗的时刻了。

    看上去越是遥不可及,才越是充满挑战了。

    凭着他在洪武帝和太子跟前刷的好感度,日后若是真能混到殿试那一步去,他绝对不会差。当然,也就能摆脱这般没有权势的虚浮无根的日子了。

    “长亭不必忧心,以长亭的本事,定然很快就能通过考试。”陆长亭虽然平日表现得再成熟稳重,但在朱棣的心中,陆长亭也总有孩子的一面,他自然会担心陆长亭对未来充满担忧,所以想也不想便安慰出了声。

    陆长亭摇摇头:“我不忧心,但是四哥,你得为我安排一处县学才是啊。”

    朱棣微微一怔:“县学?”

    “我若不入县学,如何能称得是生员?”

    “是是!”朱棣猛地一拍手掌,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此事好办,长亭且等着。”

    陆长亭点点头,自然是放心的,只要被朱棣放在心上的事,便必然不会出差错。

    两人聊完此时,方才出去用饭了。

    而等到用完饭后,便有下人来说,邹先生请陆公子过去。

    老师有请,陆长亭自然不能怠慢,忙抛下朱棣就过去了,引得朱棣忍不住悠悠叹了一口气。还不知将来真要参加科举了,那是什么模样呢……朱棣总有种将来有大把日子独守空房的预感。

    等陆长亭到了院子里,邹筑墨冲他招招手,让他到了跟前坐下。

    张嘴便是:“你可准备好参加童试了?”

    陆长亭微微愕然,怎么今日邹筑墨也想起说这事了?

    邹筑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低声道:“皇上刚于这月定下了考官人数。主考二人,同考官八人,其他又有会试提调官、收掌试卷官、弥封官、眷录官……。我这才想起来,你怕是还没有入过县学。若要考科举,总是要考虑一二的。若是不考,那便不必烦恼了。”

    是了今年会试过后,便是殿试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小声道:“老师,那个童试……我能考得过吗?”

    邹筑墨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陆长亭向来很是自信,但此时见邹筑墨露出这般神色来,他的心也不由得往下沉了沉:“老师?”

    罗贯中忍不住笑了:“他的意思是,以你如今的水平,应当是能轻松通过的。”

    如今也许是跟着年轻人一块儿凑得久了,罗贯中面上神色瞧上去也鲜活多了,偶尔还会与陆长亭说笑两句,总让陆长亭有种不真实感。

    陆长亭此时却并不能放下心,毕竟他不清楚这个时代的普遍教育水平,更不清楚同龄人的水平……要知道他纯粹就是半吊子半路出家学起来的啊。这撑死了也就一年多的功夫……他能学到多少?

    “县试、府试和院试,我能过哪个?”

    邹筑墨冷着脸,没好气地道:“都能。”

    陆长亭顿时觉得有个大锤子往自己头上来了一下,那种被惊喜猛地砸中的滋味儿……真是太让人难以言说了!

    “老师没有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邹筑墨低声道:“童试本来也甚为简单。”

    陆长亭点点头,顿时彻底放下心来,能得邹筑墨一声肯定,他便什么都不必担忧了。

    只求他身上的金手指粗壮一些,让他一次便能通过科举,也好早些站立脚跟的同时,为朱棣提供更多的力量。

    想到这里,陆长亭竟是觉得有些激动,嘴里仿佛也品尝到了几点甜味儿。

    “你去吧,明日来做些题试试。”

    “是。”陆长亭没再留下来继续打扰他们,转身便飞快地走了。

    只是陆长亭刚刚冲出到院门外,便猛地顿住了脚步,因为此时他的跟前站了个道衍,道衍身边还有个引路的下人,看来他是刚刚跨进了王府来,这是在四处寻他?于是刚好便寻到了这里来?

    因着道衍在王府中身份不同,所以满府下人对他都很是客气,道衍若要主动来寻陆长亭,下人们自然都只有领路的份儿。

    道衍此时神色很是复杂,目光微冷,像是又夹杂着些微的愤怒,又有点懊悔不快……总之实在复杂极了。

    陆长亭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脚下都无法挪动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道衍此时的表情,就有点儿像是抓住妻子出.轨的丈夫……呃……

    陆长亭猜测了一下,也许是道衍听见了他和邹筑墨的对话,但这有什么值得变脸的?

    邹筑墨在里头也发觉到了陆长亭半天都没挪动位置,不由得走了出来,看了看道衍,又看了看陆长亭,隐约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他只低声道:“早些回去准备吧。”

    陆长亭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衍的面色更加不快了。

    同时道衍还冰冷地扫了邹筑墨一眼。

    邹筑墨这才看清这个穿着僧衣披风的男子,兜帽之下的面孔竟然那样可怖,那一眼竟然让他觉得嗓子猛地被一双手捏紧了,像是下一刻便要命丧黄泉似的。

    邹筑墨微微变了脸色,还以为这是哪个歹徒。

    陆长亭不得不轻声道:“道衍师父先随我来。”

    道衍没动。

    陆长亭也不知道衍是吃错了什么药,只得又道了一声:“道衍师父。”

    道衍这才挪动了步子:“呵呵。”

    陆长亭:???

    邹筑墨赶紧僵硬地转身回到院子中去了。

    这个男子,实在太可怕了!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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