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气很热,人心就跟天上的太阳一样滚烫。 海水仿佛被烈日晒得开了锅,不停的翻滚,海面沸腾着,将荡漾在上头的船只颠来倒去。 十来个壮汉喊着号子,一齐发力,把用铁链牢牢栓死的大石碇“嗵”的一声,放入水中,铁链哗啦啦的一阵乱响,被沉重的石碇拖动着直入海底,当链条不再下沉的时候,大家都知道,锚落底了。 “妥了。” 站在这群壮汉身边的头目趴在船帮子上数了数铁链上近水面的标记,道:“水深不到两丈二尺,比刚才那处深一点,记下来没?” 旁边一个人拿着笔墨,在纸上写下这个数字,道:“记下了。” “拉起来吧。”头目扭头喊。 于是十来个壮汉头上的汗都没干,又吭哧吭哧的开始费劲的转动绞盘,有人小声嘀咕着发牢骚:“天杀的,老子千辛万苦过来是抢东西发财的,不是一天天的没事转悠着耍子,这不是玩儿我们吗?老大也不知怎么想的。” 声音不大,但恰好顺风,飘到了头目的耳朵里。 头目虎目一瞪,大踏步过去,劈手就是一个耳刮子:“奶奶的,你呱躁个啥?做点事就叽叽歪歪,你他娘在岸上时没吃饱饭啊?不出力哪来的好处?天上掉下来吗?” 见头目发怒,这些苦力汉子顿时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发声,闷头努力,将水底下的大石碇又拉了上来,湿漉漉滴着水的石碇砰的一声靠在船舷处,将这条两百料的鸟船震得晃了一晃。 “差不多了。”头目扯一扯衣襟,敞开胸怀:“这鬼天气,太热了!我们回去!” 众人一阵欢呼,麻利的扯起七节横桅组成的硬帆,摇动大橹,鸟船转向,沿着礁石密布的岸边,向远处驶去。 头目坐在主桅底下的阴凉处,在身上掏掏摸摸,貌似在找什么东西,却许久摸不出来。 “大哥,吃我的吃我的,我这里有。” 刚才被打的汉子满脸堆笑,小跑着过去,双手递上一颗槟榔。 头目瞅他一眼,咧嘴笑道:“阿贵,你小子要是一直这么有眼力介,要少挨多少打啊。” 手一伸,就把槟榔接过,扔进满口大黄牙的嘴里,旁若无人的嚼得咔吧作响。 “这不是跟着大哥学吗,还没学到家。”阿贵笑得灿烂,犹如阳光照耀下的花朵:“大哥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大哥眯缝着眼,没有说话,不过笑容越发浓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