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孟州一枝花-《大唐西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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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力大摆了摆手道:“几个小钱算什么?杨老弟,哦不,杨刺史,我算是服了你了。在奉安敢打我马力大的,你是第一人!好,你这兄弟我交了。”伸出手来与杨昊握手言欢。
吴成龙又打了剩下的三个少年。此时厅中只剩杨昊、孟瑶、吴成龙和那个壮汉子。杨昊向那壮汉请教姓名,口称先生,那汉子笑道:“我不是什么先生,我姓种名叫种阳极,是大掌柜的马弁,你叫我老种好了。”
杨昊又拜那女子,道:“听母亲说,幼年时常跟姐姐后面玩耍,不想一别十余载,如今竟是对面不能识,也闻姨夫家大势大,怎么竟要姐姐独自外出行商?”
孟瑶道:“怎么,瞧不起女子吗?跟你比,我不就是个女儿身吗?”
杨昊道:“姐姐不要误会,我并非是那个意思。”
孟瑶咄咄逼人地问:“你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眼看姐弟俩要吵僵,吴成龙忙打圆场,对杨昊说:“我们千里来认亲,刺史不会连杯茶也舍不得吧。”杨昊忙顺着他的话说:“请二表哥,二表姐还有种先生府中一叙。”孟瑶道:“行啦,休来这些虚情假意的,我千里迢迢来找你,是请你帮忙的,不知道杨刺史可肯认我这个草民亲戚。”杨昊红着脸说:“姐姐这话羞杀人了,但有吩咐无敢不从。”
孟瑶笑道:“这还像句话,生意上的事回头由吴先生跟你谈,我且问你,你得罪了什么人,竟要人家请摩纱的杀手来对付你?”
杨昊道:“官场也是江湖,总不免要得罪一些人。小弟占据丰安,断了一些人的财路,自然遭人嫉恨。姐姐帮小弟除了心腹大患,这笔血债由小弟来背。绝不连累姐姐分毫。”
孟瑶冷笑道:“笑话,这笔账自然要你来背。”
杨昊唯唯应是,孟瑶见自己怎么奚落他,他也不生气,一时倒觉得无趣,对吴成龙和种阳极说:“我累了,先歇着了,你们各顾各吧,不必管我。”自去客房休息。
杨昊躬身送她离去,这才尴尬地冲吴成龙二人说:“我自幼就怕她,十几年没见,还是见了就心虚。”
种阳极笑道:“孟瑶姑娘的脾气原来是不好,这两年已经大改观了,这也是遇到了你,觉得跟你亲近才口无遮拦,如此也更见亲近嘛。”说到这,种阳极又说:“摩纱的规矩是,见钱杀人,不问是非,尽心竭力,事不过三,一般而言,如果第一次行刺失败,他们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有连过三关,才能逃过一劫啊。杨刺史还得小心留意啊。”
杨昊道:“多谢种师傅提醒,我会当心留神的。”他又笑着问吴成龙:“表哥此来,有何要紧的事?”
吴成龙正要开口说,种阳极忙起身道:“你们谈,我先告辞。”吴成龙道:“杨使君不是外人。”种阳极笑道:“刺史不是外人,可规矩就是规矩,我老种还是做个守规矩的人踏实。”说完向杨昊拱拱手自去了。
厅中只剩下杨昊和吴成龙,二人对视良久,都憋着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杨昊先开了口,他说:“一别半年,你还好吗?”
吴成龙道:“我很好,你呢。”
杨昊道:“我也很好。”
吴成龙拍了拍杨昊的肩,眼圈里微微泛潮,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他是杨昊的一个熟人,吴成龙只是他的化名,他的本名叫祁墨。
大明宫宫变后,祁墨逃出长安,一路向东,逃去洛阳避难,洛阳是刺马营除长安外的最大据点,实力雄厚,甘露之变后,长安城里血流成河,无数刺马营菁英毁于一旦,东都洛阳却相对平稳,即使亲阉党的东都留守也不敢逼的太狠,他心里很清楚,没有神策军的翼护,他这个留守不过是个傀儡,刺马营要想拉他下马并非什么难事。
杨昊唏嘘道:“一度有流言说,你在河南府被他们杀了,可我想你要是真想逃,他们怎么能拿的住你。”
祁墨道:“你太高估我了,我没有跑到河南府就被他们抓住了,若非孟瑶救我,我现在就是一具断头的骷髅。”
杨昊道:“我总觉得她有点眼熟,她真是我表姐孟瑶?”
祁墨道:“你自己的姐姐,你不认识,却问我,是何道理。”
杨昊道:“我有十几年没见她了,旧时的影子也模糊了。”
祁墨说:“这个你就不要怀疑了,她,是你货真价实的二表姐。你觉得她有点眼熟,这个没错,你还记得紫宸这个人吗?”
杨昊惊的差点没叫出来:“紫宸,是她?”
祁墨点点头:“不错,她就是摩纱八大当家里排行第五的紫宸,去年冬曾入刺马院行刺过你,事败被擒,是你把她藏匿在宿舍。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何营里要放她吗?那是李训的主意,这个人虽然心胸狭小,刚愎自用,但有一样却很值得称道:他的眼力十分厉害,他一眼就看出紫宸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杨昊道:“你们在利用她,利用她做什么?”
祁墨笑道:“你不必担心,利用她不假,但并没有害她。李训本想联合摩纱的力量动宫变铲除阉党。但摩纱不愿意跟仇士良为敌,就没有答应。李训于是退而求其次,想跟摩纱达成一项协议,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做不成朋友,也别做敌人。这个话一般人去说不行,得找一个有分量的人去说。他看中了紫宸,结果一说就成。”
杨昊想起来了,紫宸在自己宿舍养伤的那段时间里,祁墨曾带过一个人来见过她,那人来的时候披着黑斗篷,用皮围巾裹着头,一进门就把自己赶了出去,自己当时并没有认出他的模样,现在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李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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