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年少有为。” “……” “难怪皇帝,如此器重你。” “……太后谬赞了。” 我站在太后的身后,一直看着他,可他从头到尾,眼睛只是淡淡的低垂着,虽然面对太后不能直视,但他的目光,却分明不是“不直视”,而是一直在避免与我相对。 另一个人的目光,却一直在看着我。 裴元珍一直微笑着,这个时候说道:“皇兄当然很器重他,就在前天,他已经升任尚书仆射了。” “……!” 我的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他——尚书仆射?! 他官升尚书仆射了! 之前他跟着傅八岱,虽然官居轻车都尉,但到底算是个闲职,集贤殿直学士才是他的正位,可现在裴元灏将他升任为尚书仆射,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全不算是集贤殿的人了! 他,已经完全脱离集贤殿,脱离傅八岱,脱离了之前的一切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就在我病着的这几天,竟然就生了这么大的事,而孙靖飞所说,在青楼中看到他和申恭矣密会——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太后不易察觉的微微蹙了下眉,还是平静的对裴元珍道:“公主的眼光,不错。” 裴元珍立刻微笑了起来,脸上那也许因为天气的红晕,越深了些。 我一直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孔,直到这个时候,仍旧没有任何的波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原本的清冷已经凝结成了冰,在我的面前,一丝一毫都不再动容。 想到这里,我上前一步,对他说道:“刘大人,恭喜高升了。” “……” 他像是顿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来。 那双平静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朝着我勾了一下唇角:“多谢。” 。 出行的车驾很快便到了宫门口,玉公公指挥着小太监们上前来服侍,裴元灏最后对着已经大腹便便的叶云霜说了几句话,便要带着皇后上车。 常晴临上车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似在说让我照顾好自己,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时,水秀也走了上来,说道:“大人,咱们的车在后面,我们——” “你等等。”我伸手摆了摆手,转头走回到人群中,常太师正背着手和一个人谈着什么,见我来了,轻轻的捋了一下胡须:“岳大人?” “太师。”我朝着他俯行礼。 他仍旧和以前一样,话不多,却都在眼睛里,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道:“你们,自有话说吧。” 说完,便微笑着走开了。 傅八岱转过头来,有些灰蒙蒙的眼睛看向我,似笑非笑的说道:“老朽还以为,你就走了。” 我咬着下唇:“你不会不知道的。” “……”他沉默了一下,没说话,却像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他?” “他现在已经升任尚书仆射。” “老朽知道。” “你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已经——”我几乎冲口就要说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有些目光看向了我们,但都小心翼翼的,我压低声音:“他的事,你真的知道?” 傅八岱像是笑了一下,虽然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却有一些苦涩之意偷出来:“知道又如何?这个世上,最难测的,变得最快的,就是人心。” 我顿时咬紧了下唇。 水秀原本站在台阶下,远远的候着我们,但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上了车,只剩下不多的几辆,她急忙上前一步,小声的道:“大人……”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又转头对傅八岱道:“这一次你为何不去春猎?你知不知道,万一出什么事的话——” 傅八岱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又知道——!” 我几乎都要急起来了,他却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你也放心,人心虽然不好掌握,但有的事,老朽还是算得出的。” “什么?” 我疑惑着,就看见他伸手到袖子里,摸摸索索了半天,掏出了三个锦囊,一个粉色,一个红色,一个紫色,分别放到我手上,说道:“这三个锦囊,你且拿着,若遇到事态紧急,或者你无法处置的时候,就拆一个。记着,由浅到深,不要万分紧要的关头,可千万不要瞎拆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三个锦囊。 锦囊妙计? 这些东西,在市井民间的传说和说书人的嘴里,会经常看到听到,我却没想到,他居然也来这一套。 不过,也来不及说什么,时间已经到了,我只能朝他点点头,也顾不得他看不看得到,便被水秀拉着下了台阶,她扶着我小心的上了一辆车。 我坐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听见前方三鞭子在空中响起,然后马车便摇摇晃晃的朝前行驶了。 水秀也是这么多年来少有出一次宫,兴奋不已的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而我,蜷缩在车厢的另一头,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直看着手里的锦囊。 傅八岱说,人心最难测,有些事,他却还能掌控。 但其实,事在人为,人心要怎么变,事才会如何展,他连人心都无法预测,又怎么能去预测将来的事? 只是—— 虽然不太愿意去承认,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的智慧,非我所能及。 朝堂上的事,他只是一两句话而已,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裴元灏这些日子来的作为,和申恭矣之间的争斗,不乏他在其中出谋划策,这个局,原本就是他布的,那么事态的掌控,他自然精与其他所有人。 难道,他真的可以预测到,将来会生什么事? 我心里越想,越觉得有些玄乎。 这时,水秀也回过头来看着我,看我皱紧眉头看着手里的锦囊,说道:“大人,你在看什么?” “没事。” 我敷衍着,可还是盯着那个粉色的锦囊不放。 如果说—— 他真的能够预测到,在拒马河谷会生什么事,第一个锦囊里写的解决的方法,其实就是在预先告诉我,我可能遇到什么样的危难。 如果事先看到的话,就算事情我无法避免,但至少,我也许可以事先预知,不让自己到时候那么手足无措啊。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索性拿起那个粉色的锦囊,用力拆开。 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白绢,卷在一起,隐隐能看到有些字。 我急忙展开来一看,上面只有四个简简单单的字,写得工工整整,笔画间有着淡淡的连笔,显得行云流水—— 叫你瞎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