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归德侯府》


    第(3/3)页

    单久瞥了他擅做主张请了宣家嫂子给他做媒的师傅一眼。

    于是药王又不敢说话了。

    他懂得看人,但心思不在这上面,话说出来的时候,他也错估了他如今在外的声势,不知道女娃娃为了做这个媒要费多少事,而且让大着肚子的小女娃娃帮着操持,是他为老不尊了。

    见药王在徒弟的眼神下正襟危坐,不敢说话的样子,在场的夫人们都笑了起来。

    这师傅俩一看感情就很好,要是嫁进了这家,这媳妇当好了,未尝没有好日子。

    就是要看这三家怎么决择了。

    末了,还是施如兰亲自开口,说要嫁单久。

    另两家,就是许双婉自己非常喜爱的余家小妹妹,余夫人最后也还是没应这门婚事,她主要也是怕女儿性子羞涩,不能担当太重,想来想去,还是想着给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以后日子也轻巧些。

    说来,许双婉看中的这几家,心里都是如此想法,都不是嫌单久不是达官贵人,临到正要定了,还是因为真正疼女儿,舍不得她去吃那苦头。

    单久那边,择了一个宣仲安在家的日子就上了门,来请许双婉正式为他说媒,当他与施家姑娘的媒人。

    宣长公子听说少夫人要当媒人了,当下又是一通大笑,笑得本来觉得自己当媒人没什么不对的许双婉脸又红了起来。

    但想想,自己年纪是有点小……

    “要不,请舅母她们?”本来没有的事,许双婉这也是生生被他笑臊了。

    这时候她也是从长公子那知道,药王老人家和单久托她做了这桩媒,可是没少在圣上面前替他进言。

    圣上现在是无比看重药王,因药王的调理,圣上现在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日夜不能安眠,脑袋时时如被针扎了。

    现在是太子都不能见药王,圣上也拦着外边的人不能请药王为之看诊,药王时不时能来归德侯府,也就归德侯府这一例了。

    可以说,燕王没把药王绑在一块,但现在,归德侯府却把药王绑在一块了。

    因此这事说来,许双婉更不能推辞,要亲历亲为了,但当主媒人的话,细想想,她是岁数小了些,至于身份上,还是过得去。

    “不用了,你去罢。”笑得没个正形的宣仲安坐直了身,说着话又笑了起来,摇头道:“谁能想到我宣仲安的夫人,能有给人做媒的一天。”

    “这……”单久也是不解,看向他宣兄,“不能吗?”

    “不是不能,你看看她,她都还小呢,刚嫁我。”宣仲安指着他的少夫人,言词戏谑。

    单久也是看明白了,宣兄这不是在说不能,而是在夸耀,便当作不知道,道:“那就请宣嫂子给我做这个媒了。”

    宣仲安点头,与他道:“见过钟山强了?”

    单久也点头,“见过了,那施家姑娘……”

    他朝许双婉看去,诚恳地道:“我也见过了,她说嫂子与她说,让她见过真人再下决定,她见过我后,我们说了说,就把事情定了。”

    “那还真是我家婉姬做的这媒了?”宣仲安低咳了一声,笑言道。

    许双婉看他又咳了,朝他看去,手不禁往他手里钻,想握握他的手是不是冷的,怕他凉着了。

    宣仲安知道她的心意,握了下她的手,垂头看了下她的手,方才转头与她笑道:“笑岔气了。”

    许双婉无奈,摇摇头,朝单久看去,温言道:“你们能看对眼就好了。”

    “那施家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宣仲安也跟单久道,“你这主聘下到钟家去,到时候再往施家走一圈,做个样子就好。”

    “这是不是让……”

    宣仲安摇头,打断他的话,“你称我一声兄,你来京,我也没帮你做什么,这亲事既然你自己愿意,那就娶了。就是这亲事,你是要在京里办,还是回燕地办?”

    “回燕地,里头也说好了,我们入秋后就回。”单久吞吐了一下,又道:“圣上的身子,现在还行,你之前给他的那颗药还在滋养着他的身体,药效正是最好的时候,有师傅的施针手法引着,他至少能……”

    他看了眼许双婉。

    “说吧,这里没外人,旁边也有为兄的人守着,让你嫂子心里也有个数。”宣仲安今天见他是在他的云鹤堂的旧书房后面的小院子里见,云鹤堂现在全是他的人,说话也安全。

    单久又道:“至少能活两年,我师傅说,针法掐得准的话,还能多拖一两年。”

    “有个定数没有?”

    “超不过五年,”单久道:“他体内的器体本已半废,药效只能延长生机,不能修复,等药效一过,就是早晚的事了。”

    “那圣上知道吗?”

    “知道,师傅都说了,师傅不跟他的病人说假话,你是知道的。”

    “那他还放你们回去?”

    “圣上答应了,也不知道师傅跟他怎么聊的,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师傅也答应把他的针法教给易太医他们,我们离京后,有太医施针也是一样的。”单久说到这,相劝了他宣兄一句:“你要是能脱身,还是找个法子脱身吧。师傅说圣上现在是身子得到了调理,尚还可控制这脾气,等到病痛缠身,那就不一定了,说过的话或许……”

    或许就又变了。

    而君无戏言这句话,放在圣上这个喜恶全凭心定的人身上,是万万行不通的。

    宣仲安听了笑了一声,与他道:“我不是你师傅,也不是你,我家在这,府在这,连祖坟都埋在京郊西山的山头上,怎么走,走到哪去?我走了,就是叛贼,逆贼,你说,我怎么退?”

    单久无言。

    “我只有一种情况是能退的,那就是我全家都死了,”宣仲安看着尚还不完全知晓京城凶险的单久,那沉静下来的眼,一片如死水的深黑,“我也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亡才是他唯一的退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