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17:40 第九层,透过玻璃,黑色的海燕在海湾的上空盘旋,一只银色的鹰隼混入其中,不时往这边看。 “呵。” 玻璃后的人轻笑一声,伸出双手,拉上漆黑的窗帘,在他白皙的右臂上,有滚烫的水珠滴落。 这个年轻人裹着棉白的浴袍,全身都笼罩在滚滚的白汽中,隐隐见得红热的肌肤,仿佛在开水里滚过一会。 随着绒帘的闭合,和煦的光线逐渐收拢,房间中回归昏黑。 一滴晶莹的水珠,从他湿漉漉的黑色刘海滚落,滴在他女子般秀美的眼睫毛上。 在他修长的睫毛下,是一对深蓝的眸子,忧郁得深沉,好似那极尽奢华的凯利蓝宝石。 海浪声小了点,不大的932号客房里,磁带在老式音响中缓缓转动的摩擦声,更为清晰,周杰伦的《以父之名》在低吟浅唱。 “微凉的晨露,沾湿黑礼服。” “石板路有雾,父在低诉。” “无奈的觉悟,只能更残酷。” “一切都为了通往圣堂的路。” 年轻人转过身,赤脚走在梨花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他抬手在胸前画十字,胸前挂着的那枚子弹折射银光。 一只紫蓝色的蝴蝶,随着他的身形,穿过帘幕间的光纤,像那薄光中的尘埃,翩翩飞舞。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犯着不同的罪。” 年轻人脱下浴袍,露出了枯瘦的身躯,半边身子像被地狱的烈火灼烧过。 他的左手完全没有血肉,是赤裸裸的白骨,上面布满了繁杂的花纹,这种优雅而又血腥的技术,来自六千年前,名为“骨雕”。 但它仍能动弹,仍能屈指,只不过力量很小。 这是因为,在白骨的上面,由血色的藤蔓代替了血管、韧带,承担了连接大小臂与手掌的重任。 而在他的身上,也遍布了这种藤蔓,好似血色的细蛇与蚯蚓,将他的血肉当作芬芳的泥土,在其中自由地翻滚,又众星拱月地咬住了胸口绿色的晶石。 整体血腥而丑陋,但却透着一股无以言表的神圣,好似大师之作,是天使与魔鬼的揉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