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病。”萧予安笑着重复,“身边没有呼吸声我睡不着,要人陪才行。” 晏河清站立沉默着,眼眸隐在黑暗中,半晌问:“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入睡的?” 不知为何,萧予安总觉得晏河清语气不善:“红袖会在床榻边等我睡着了才走,今天红袖出宫了,我就睡不着 了。,’ 晏河清收敛心绪说:“她何时回宫?” “明日。” “那今夜你先在我这休息吧。” “嗯?可以吗?”萧予安嘴上还矜持着,其实已经解下外衣,往床榻上躺去。 毕竟失眠真的很难受。 晏河清单手拿起烛灯,一言不发幵始摆桌子和木凳。 “你在做什么? ”萧予安裹着被子,莫名其妙地问。 “我睡这。”晏河清拢紧衣服,要躺上桌子。 萧予安掀了被:“你过来,睡榻,我睡那。” “没关系。” “有关系,晏河清,这世间就你知道我不是皇上,就你能当我是常人,还和我搞这些有的没的,要么我睡桌 子,要么一起睡榻,你选。” 晏河清抬起头和萧予安对视,良久,晏河清慢吞吞起身,走到床榻前低头凝视:“你确定?” “上来。”萧予安往床里头一缩,给晏河清腾出空间。 晏河清解了外衣,躺上卧榻,侍从的床能有多大,两个大男人挤着睡自然只能侧着身子。 萧予安紧紧贴着墙,听着身旁的呼吸声,安稳阖上眼,突然听见晏河清的声音:“你为何会得这种病?” “你很想知道吗?” “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萧予安没想到晏河清会在意这个,换位思考一下,好像确实挺让人不舒服的,于是斟酌了一下语言,说:“我 呢,是私生子,我母亲被我父亲抛弃后,带着我和我弟,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小时候我身体很差,总生病,常 常做噩梦惊醒,然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我母亲一直都陪着我睡,她和我说,别怕,你听着我的呼吸声,就 知道我陪在你身边了,后来......” 萧予安突然停顿,许久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六岁那年,半夜惊醒,习惯性去听她的呼吸声,结果发现什么 也听不见,那天晚上,她服安眠药自杀了。”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萧予安翻过身,与晏河清对视,黑暗中,他的眸子清澈带光,似怒非怒,似恨 非恨,更像是满腔的肆意自嘲,直直扎在自己的心里,“我母亲死后的第二天,我那所谓的父亲来找她了,因为那 他在外头瞎搞的事情被妻子知道后,他妻子踹断了他的命根子,他生不出种,于是想起我的母亲以及我和我弟 了。” “但是因为我弟天生腿部残疾,所以他不要我弟,我和我弟被他硬生生分开了,后来我替母亲报复完父亲,回 去找我弟时,发现他精神出现了问题,他以为是我主动离开他的,他狂躁厌世无时无刻都希望我去死......”萧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