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夫妻分离日-《余生,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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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恍然反应过来,我们谈论的都是什么话题啊!
没有自行车代步的生活相当健身,但也相当耗费时间。
室友见我准备去商店买一辆,立刻把我拦下来:“人傻钱多没处花?”
便带我去了附近的跳蚤市场。
应了那句话:不论哪里,有学校的地方就有市场。
我告诉室友,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最常见的情况就是,车锁比车贵。
因为车都是二手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新车都活不过5天),价格便宜,至于买到手你能用几年,那就各凭本事了。
于是各路牛人什么高科技的锁都冒出来了,还有技术宅自己改装过的。
曾在布告栏中见过一则剽悍的寻物启事:“车我不要了,锁还给我!”
室友哈哈大笑:“在这里,你不锁都没什么大问题。”
我问:“为什么?”
她说:“女式车的偷窃率比男式车低很多,小偷们都比较绅士。”
(真的假的?
)
后来在她的参谋下选中一辆酒红色的自行车,回到宿舍,拿清洁剂和海绵刷认认真真擦了两遍。
我:“哒哒~怎么样?”
焕然一新啊!
室友肯定地点头:“嗯,被偷概率翻了两番,祝你好运。”
我给印玺留言:“有了车,觉得生活都美好了!”
被女王鄙视:“出息!”
我骑着爱车在大道上晃悠,清风拂面,自在无比。
室友:“你真容易满足。”
我:“中国有句老话,知足者常乐。”
室友:“不过淘到这辆车,你的运气确实爆棚了。”
很久没骑过自行车,这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交通方式舒缓了我多日紧绷的神经。
每天早晨,林荫大道上,慢跑的夫妻,遛狗的老人,三三两两的自行车族,阴雨天楼前抱着书快速跑过的学生,晴天草坪上坐着的拖着腮帮看书的眼镜男孩,中午大片的人流夹杂着自行车,谈笑着穿过校园去吃饭……在我看来,都是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画面。
我一直觉得,校园生活是人一生中最为纯粹的生活。
哪怕再忙碌辛苦,始终都是穹顶之下、温床之上的小世界,值得每个人珍惜。
我把室友拍的我正在给自行车装书篮的照片发给了顾魏:“我回去肯定会舍不得这辆车。”
顾魏以很专业的眼光鉴定完毕:“这个颜色这个车型,还真没见过。
你走之前,给它找个好人家吧。”
我:“顾魏为什么上班的时候那么酷呢?
因为要装稳重。
为什么要装稳重呢?
因为他看着比真实年龄小。
这有什么不好呢?
当然不好,医生都是越老越值钱。”
顾魏:“你在干吗?”
我:“在练习自己跟自己说话。”
顾魏:“你去的又不是罗布泊。”
我:“咦?
你知道罗布泊?”
顾魏:“你是医药白痴不代表我是地理白痴。”
这怪我吗?
!正常人看到什么多西他赛或者吉西他滨之类的,不都是〇_〇这种反应吗?
哪有马里亚纳海沟或者珠穆朗玛峰来得家喻户晓啊!
一般顾魏下班到了家就登MSN,直到我睡醒了叫他。
顾魏:“今天这么早就起。”
我抓头发:“出数据,睡不着。”
顾魏:“平常心,平常心。”
我:“好想抱你一下。”
顾魏:“嗯……这个成本有点高。”
我:“……”
然后他在视频那头张开怀抱。
傍晚——
顾魏:“还没回去。”
我:“没。
等同事发一组试验结果过来。”
顾魏:“那我不骚扰你了,记得按时吃饭。”
我:“好的,拜拜。
mua!”
后知后觉被自己囧到。
跟林老师打电话的习惯,带到顾魏这来了。
顾魏愣了一下:“呃,呃,啊,哦,嗯,嗯,好,嗯,好。
拜拜。”
凌乱了……
哈,突然觉得这男人好可爱。
一次前一晚很晚才睡,早上没说两句就睡着了。
视频开着。
留言1:“你把被子裹得跟蚕茧一样。”
留言2:“侧睡或者朝天睡,不要闷脑袋,不要压迫心脏。”
收到顾魏的邮件,最底下一行。
“I miss your breakfast. ——Frog ”
我回:“告诉陈聪,太肉麻了。
受不了。”
回曰:“正统的社交语气。”
我回:“太直白了。”
回曰:“那我要是说I miss you呢?”
我回:“Me too.”
回曰:“你太直白了!”
我回:“请不要把顾魏的邮箱当QQ用。”
无回信。
Over。
同事说,你看起来很小。
我说,我已经结婚了,丈夫比我大六岁。
同事(女)一听:“Oh, he must be sexy!”
这个结论,究竟,是怎样得出来的?
中国人看到顾魏会觉得他长得很帅。
同事瞄到我手机桌面上顾魏的照片:“Your husband? What a brilliant face.”
我干干地说:“Yup,pretty brilliant.”
中西审美差异。
同事问:为什么东方人看起来都so small?
我告诉他,其实我和丈夫的身高在中国并不算so small。
同事强调,不,是看着比真实年龄小,尤其是顾魏。
我很艰难地告诉他,我的丈夫是个例外,他的外表永远都是28岁。
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嫁给了吸血鬼。
然后想起,我还有个看起来永远40来岁的爹呢!
室友看到我拿顾魏的5寸照片当书签用,感慨道:“太浪漫了。”
我说:“这是激励我看书,大量看书,以及快速看书的方法,很实用。”
我没有和别人过多地谈论我的丈夫,他们只知道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外科医生。
“A geologist,and,a surgeon——”室友的第一反应,“How?”
这个组合难道很奇怪吗?
室友摊摊手:“你们这个组合很少见,我是第一次见到。”
我说:“我爱的是the man,不是the surgeon,他从事什么职业并不重要。”
室友:“Wow,我低估了中国人的浪漫程度。”
顾魏轮休,上线。
我手伸得远远的,够到触摸板(懒得装鼠标),点开,调了一下摄像头角度:“Hi……等我几分钟。”
闷头继续忙。
顾魏“嗯”了一声。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抬头,他也在那边闷头写,估计要么总结,要么报告,要么论文,反正我们只是想有种对方就在身边的感觉。
于是继续各自闷头忙各自的。
室友敲敲门进来借东西,看到我和顾魏这么“安静祥和”的画面:“Uh——Well, a geologist——and——a surgeon.”
我:“……”
有时候在遇到问题想不出答案的时候,嘴上默念“顾魏顾魏顾魏顾魏……”
同事问:“念的什么?”
答曰:“咒语。”
同事看到我发邮件:“Gosh,Blackberry!”
仿佛我手里拿着的是个怪物,然后得出结论,我的业余生活一定很无聊。
我:“Hey, it's just a phone, not a plaything.”电话短信邮件才是精髓啊。
回去向顾魏感慨:“一个一天工作12小时以上的人,哪来的精力去玩那,么,多,的,app?”
顾魏:“这取决于他结没结婚。”
我:“啊?”
顾魏:“比如我,基本就不玩了,没空玩。”
我:“所以我明天应该去嘲笑他还没有结婚?”
顾魏:“嗯……你应该去说服他,与其每天工作那么长时间之后玩游戏,不如做做运动早点睡觉,养精蓄锐——”
我:“好去结婚吗?”
顾魏扶额:“OK,let him go.”
顾魏:“肖仲义他们回来了。”
我:“蜜月过得怎么样?”
顾魏:“度蜜月的又不是我。”
我:“好吧。
三三的礼物呢?”
顾魏:“……”看天,看地,目光游移。
我:“顾魏?”
顾魏:“……你回来你自己研究吧。”
我:“研究?
!”
顾魏:“……”
我:“什么?”
顾魏:“没什么。
我要睡觉了。”
浑身不自在的模样。
我:“好吧,看你的表情我基本猜到了。”
顾魏:“啊?
!”
我:“反正就是些儿童不宜的东西。”
顾魏:“……”
三三上线:“校啊,想我不?”
我:“嗯……”
三三:“你居然犹豫!”
我:“……”我本来想说,嗯,挺想的。
三三:“想医生不?”
我:“想。”
不敢加语气词了。
三三:“轮他你怎么不犹豫了?
!”
我还是加上吧……
十二月,小糯米满百天,表姐和安德烈带着他和六月到X市看爷爷。
顾魏上传了一张他抱着小糯米的照片。
照片里糯米包在襁褓里,睡在顾魏的臂弯里,小手握着顾魏的食指,顾魏笑得星光灿烂、柔情似水、父爱满溢。
迅速有人留言。
同学甲:我去!你这是奉子成婚的节奏啊!
顾魏回复:滚!我老婆在国外。
同学乙:“我去!莫非这是二姨太的节奏?
!”
顾魏回复:“就没指望你三观端正。”
路人甲:“我去!难道是门口婴儿啼,开门泪沾襟,生母留书信,莫忘当年情吗?
!”
(路人甲你真的亮瞎了!)
顾魏直接“@林之校”。
(囧……是要我复仇吗?
)
不久后的某周末,小草给路人甲做了一大桌子地道的川菜,路人甲兴冲冲地拍了一张上传。
三分钟后,又发了一张“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配上一张傻笑的大头照,并@我,估计是可怜我身在他乡,无福享受美食。
But,他第一条全是菜的忘了@我,于是我一上去先看到的是他那张距离近到能看见后槽牙的写实主义笑脸,不明所以,于是回复了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人傻钱多,速来行骗?”
接下来的留言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路人乙:保持队形。
拐卖~卖拐~拐~
同学甲:保持队形。
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同学乙:保持队形。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
同事小A去相亲,给我发邮件:第二次和对方见面,吃什么好?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回复:不知道。
小A:想!
我继续绞尽脑汁,回复:真的不知道。
小A:我去,你这婚怎么结的?
!
我:糊里糊涂结的……
小A:好同志,你大胆假设,小心论证,给个建议。
我想了想我和顾魏:叫一帮子人,吃一大桌子。
然后——醉酒观其性。
小A:算了,我问错人了。
顾魏:你们没有周末吗?
我:不一定,看进程。
顾魏:一天八小时?
我:十小时,不算自己加班加点的时间。
顾魏:你留点脑浆回来,母亲的智商决定后代的智商。
>_<
我:“我在喝牛奶。”
四百毫升的奶杯。
顾魏:“看见了。”
我:“一天三杯。”
顾魏:“你想干吗?”
我:“补钙……”
顾魏:“补钙哪有你这么补的。”
我:“那补水。”
顾魏:“……林之校,我觉得你出去了就是放风了,怎么不靠谱怎么来。”
和娘亲视频。
林老师顶着鸟窝刚起床,穿着睡衣一脸迷蒙地在房间里乱晃。
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举着牙刷凑过来:“给你看看我的刀口,长得可漂亮了。”
我囧:“您能先把牙刷完吗?”
他撩起下摆,四年过去,疤痕已经很淡了。
林老师:“漂亮吧?
比你妈肚子上的漂亮多了。”
我囧:“时代不一样,技术也不一样啊。”
林老师:“都是手缝的啊,但是你看我的,刀口笔直笔直的,整整齐齐,蜈蚣脚都一溜儿上去。”
我:“说明我老公技术好。”
林老师:“哦,嗯……”似乎才回想起是顾魏的杰作,“老丈人的必须好好缝。”
我:“他缝您的时候,还不认识我呢。”
林老师:“可我的刀口确实比所有病友的都漂亮啊。”
林老师的水仙花等级又飙升了。
我:“您想说明什么呢?”
顾魏有神一般的预测力那会儿就知道您是他未来老丈人吗?
林老师:“呃……”
我:“要么是他德艺双馨,要么就是您走狗屎运了。”
林老师:“……那还是他德艺双馨吧。”
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我很忧愁。”
顾魏:“怎么了?”
我:“我的眼睫毛太长,长得塌下来了。”
顾魏:“哦,我也很忧愁。”
我:“?”
顾魏:“我眼睫毛太翘了。”
我:“……”不想理他。
我:“爷爷!”
爷爷笑眯眯:“哎,乖。”
我:“爷爷,天冷了,你出门裹严实了啊。”
爷爷:“好,好,知道。
你在那边怎么样啊?”
我:“挺好的。
各方面都挺适应的。”
爷爷:“嗯,你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家里有小北呢。
我帮你看着他,乖得很。”
爷爷:“想不想家?”
我:“想。”
爷爷:“哈哈。
小北就怕你不想回来了。”
此刻,顾先生在一旁,表情很是微妙。
我:“我出来之前,他就说了,我就是风筝,哪怕绕地球两圈儿,线还是在他手里。”
爷爷:“哦,是嘛。
他白头发都愁出来了。”
顾先生终于坐不住了:“爷爷。”
制止再爆料。
等爷爷走了,我对着顾先生笑眯眯:“没事儿啊,回去我帮你拔。”
顾先生无奈地扶额,极小声地咕哝:“我都长白头发了……”
登录看到留言。
“你以前写的旅游日记很图文并茂。”
我哀号一声,敲回去:“本大师的画是抽象派,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想到顾魏躺在床上慢条斯理,一页一页翻过自己写的东西,莫名就觉得心口痒痒的,又加一句:“比较幼稚的你可以直接过滤,记住那些深邃的就可以了。”
晚上回来看到留言:“哦,我刚看到‘如果能变成拇指姑娘躺进他衬衫口袋里’这句。”
我窘迫地抱着脑袋呻吟一声,出去找水喝。
室友看到我:“You got a headache?”
我:“No, I got a husband.”
陈聪发了张照片到我的邮箱:你不在,顾大帅哥活得都粗糙了。
我说,笑一笑,发给校校。
照片里,顾魏坐在办公桌前,正握着笔写字,脸转过来,对着镜头笑意淡淡。
我下载下来放进手机,回邮件:你成功地把我眼泪骗出来了。
然后选了一首《可风》发到顾魏邮箱,最近用它入眠。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想到顾魏。
想起自己第一次梦到他,安睡于白色床铺之上。
那时候梦醒的心情,有些怅然若失。
后来,他从梦境里出来。
后来,他安睡于我身旁。
后来,我无数次端详他沉睡的模样。
有时候觉得,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梦里。
我分不清是自己不敢叫醒他,还是他听不见我。
我不想念他,却又想念得那样厉害。
大约思念会让梦境也恍惚。
出门买水果,没有骑车,权作散步。
路过咖啡吧,人很少,吉他手在轻轻浅唱《Duet》。
我有些意外会在这里听到山形瑞秋的歌,就停下了脚步。
吉他手略带沙的嗓音,带着点不经意,像是晒太阳的时候,想到了就唱了。
唱完后他向我摆摆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颔首,递过去怀里装着奶酥和曲奇的纸袋,他挑了一个巧克力曲奇,做了个OK的手势,吃完继续唱,还是那副晒太阳的模样。
我抱着水果和曲奇继续往前走。
阳光晒在身上,很暖和。
我看了眼手表,我的顾先生现在应该还没醒。
度蜜月时一起去柏林,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就站在我身边,我却在看着那些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恍然想起一句很文艺的话:“我看过你看过的世界,走过你走过的路,就能更靠近你一点。”
于是问顾魏:“以后想来P市吗?”
答:“不想。”
问:“为什么?
这里景色很好。”
答:“看那儿不好,我不高兴,看那儿太好,我也不高兴。”
于是就不看了。
顾先生直线起来也是很直线的。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你喝酒了?”
“……你怎么老觉得我喝酒了?”
因为你状态老不正常……
我:“因为……借酒浇愁嘛。”
顾魏:“放心,我一定保重身体。”
“……”然后等我回去找我麻烦吗?
“哈哈哈。”
顾魏笑得很阴森。
“我怎么觉得我不在家,你都妖魔化了。”
“那是,我一天到晚自娱自乐我能不妖魔化嘛!”
我仰天长叹:这是男神要变男神经的节奏吗?
曾经端庄矜持的顾医生到哪里去了啊!
圣诞假一放,校园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我接受了室友的邀请去她家过平安夜。
吃过饭,我向一家人告辞,自己回宿舍,抱着礼物边走边给顾魏打电话。
我:“顾魏!圣诞快乐!”
顾魏:“圣诞快乐。
你在外面吗?”
我:“对,我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
上帝保佑室友的爸爸给我画了张实用的地图。
顾魏:“这么晚?
!”
我:“街上挺热闹的!”
我简直是隔着围巾在喊着给他打电话。
顾魏:“收到礼物了吗?”
我:“收到了!Christina的爸爸送给我一把很大很结实的伞,她的妈妈送给我一条围巾,她的弟弟给了我一个陶塑,亲手做的!”
“你送给他们什么礼物?”
“Gift Card。
时间太紧,而且不知道买什么好,还带了一束花。
不过我到得比较早,做了道东坡肉算吗?”
顾魏笑:“可以表达诚意了。”
我看着热闹的街道:“I see couples kissing!”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顾魏在电话那头轻轻说:“Merry Christmas. I love you.”
在异国川流的街头,我第一次听顾魏说“I love you”,突然觉得,自己都要走不动了。
顾魏:“今天有个女孩子说喜欢我。”
我:“今天也有个女孩子说喜欢我。”
顾魏:〇_〇
在我们大眼瞪小眼半分钟后。
顾魏:“那个女孩子5岁7个月。”
我:“哦,我说如果我丈夫下辈子投胎成个女的,那我就喜欢女的了。”
顾魏:“……”
顾魏:“生日快乐。”
“嗯?”
我瞟了眼手表,“还没到呢。”
顾魏:“你是中国生的,请参照北京时间。”
我望天:“提前一天老了。”
顾魏:“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什么都行?”
顾魏:“看你良心了。”
我:“哈哈,把衣服脱了,我不近男色好久了。”
顾魏:“……”
后来……当然没脱。
顾魏说:“这礼物等你回来再送吧。”
和顾魏相遇的时候,我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他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
我二十二岁生日,他买了一个很奇葩的蛋糕。
我:“这什么?”
顾魏:“蛋糕。”
我:“蛋糕师随意发挥的吧?”
不等边不等角的四边形,纯黑,中间硕大一个“2”,而且口味很苦。
顾魏:“这样你才记忆深刻嘛。”
我遂觉得自己的男友真是个有思想、有深度、有创意的青年。
而且确实后来吃过的蛋糕都忘了长什么样。
顾魏二十九岁生日那天值夜,被我捧到他面前的蛋糕惊了。
〇_〇
顾魏:“这什么?”
我:“蛋糕。”
顾魏:“为什么长这么奇怪?”
然后迅速地把中间那个扭曲的“9”掰下来放进嘴里。
我觉得实在买不到能超越那个“2”的蛋糕,索性自己上阵,力求造型诡异,口味后现代。
顾魏蜡烛都不点,抄了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像面包。”
我:“……”
然后他就着牛奶当宵夜,我在旁边完全消音。
有时候觉得挺不公平。
他经历过我的年纪,解我跟解二元一次方程一样,而我没经历过他的年纪,解他比解摩斯密码还费劲。
收到陈聪邮件:弟妹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看得我一头雾水,回过去:怎么了?
陈聪:顾魏没跟你说?
完了,我麻烦大了。
后来得知,大致情况是,顾魏去手术,把结婚戒指留在了办公桌抽屉里(一般都是换衣服的时候放在置物柜里,那天估计忙忘了),到十二点还没回。
于是穷极无聊的陈聪小朋友伙同一群小伙伴,把戒指藏了起来。
顾魏回来遍寻不到,奈何小伙伴们“我不知道”的演技太逼真。
最后一直到下班前,顾魏去换衣服,陈聪打算把戒指放回抽屉的时候,被顾魏逮到了。
(陈聪做坏事的天分真的是……)
我:你把我买的结婚戒指藏起来,还要我帮你求情?
陈聪:这是善意的玩笑。
我:这话跟顾魏说去。
陈聪:枉哥哥平时对你那么好!
我:“……”
之后,和顾魏通话的时候。
我:“我最近听说了个事。”
顾魏:“陈聪是吧?”
我:“啊……你怎么他了?”
顾魏:“没怎么。”
我:“嗯,好,那不要原谅他。”
_
顾魏:“七年之痒后再要孩子。”
我算了一下,还有两年多,问:“为什么?”
顾魏说:“我得先把你管理稳定了,保证没问题了。
再有工夫管理小的。”
我:“你为什么总把我形容得像是随时会出状况的恐怖分子?”
顾魏:“难道不是吗?”
我:“……”
我:“X市下雪了吗?”
顾魏:“只有雾霾。”
我:“去年那么早就下了,今年到现在还没下啊。”
顾魏:“没有湿冷空气,天天大太阳。”
我:“唉,我走了,雪都不下了。”
顾魏:“……”
聊了一会儿。
顾魏:“你剪头发了?”
我:“这么明显?”
顾魏:“短那么多。
不是,你怎么老喜欢我们俩分开的时候剪头发啊?”
我:“纯属巧合。
待我长发及腰,与你共赏雪景可好?”
顾魏:“不好。
你这一时半会儿的及不了腰。”
我:“X市一时半会儿的也下不出雪啊!”
A:“阿校,决定结婚后第一时间要开始准备的是什么?
酒店?
婚纱照?”
关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印玺会说,定婚期;三三会说,定蜜月;小草会说,健身以保证强健的心脏;医生就比较简单了——领证……
我认真想了想:“练字吧。”
A:“你是去外国了,还是去外星了?”
我:“……”
写请柬是个功夫活,求质又求量。
请人写,难免出错。
自己写当然更诚挚,前提是字要凑合,这不是一天两天能突击得出来的。
当初顾魏被我押着每天练半小时字(顾魏的字我觉得挺好,但是爷爷这关过不去,只得练,我就负责监工),结果一礼拜他就不干了,钢笔一扔:“你开条件吧,我无条件答应。”
我也舍不得他白天累得要死,晚上还要练字,于是以“必须比我活得久”达成交易(现在后悔了,应该开个更大的),请柬全是我一个人写的。
三三两口子就更加剽悍了,老肖负责写英文和日文,她负责写中文(整个请帖就跟他们俩字帖似的)。
然后很多人拿到请柬后都和我一样研究了许久——这上面究竟有多少人的笔迹?
至于小草,你只要记住路人甲是个妻奴就可以了。
他到我单位,留下一大盒空白请柬内页和宾客名单以及一大盒蛋挞,飘然离去——毫无节操。
晚上,顾魏玩电脑,我趴在他旁边写请柬。
我踢踢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魏:“蛋挞我也没吃到啊。”
(同事分掉了。
)
我:“我明儿给你买一盒。”
顾魏:“不要。”
我:“你开条件吧。”
顾魏笑眯眯:“你确定随便我开?”
我想了想,闷头:“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玩不过他。
后来,顾魏还是出马了,因为晚上十一点接到路人甲电话:“不好意思我想起来还有那XXX和XXX落了!”
(我当时已经睡着了。
)
第二天我去上班,顾魏在家把剩下的全写完了。
后来婚礼上顾魏敬的酒,路人甲全真金白银地喝了。
(那个画面很诡异,大家自行想象。
)
A:“路人甲和小草的请柬是你写的?
林啊,你看咱这么多年的情谊——”
我:“我老公写的。”
A:“专心学习,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
我:“……”
大家都太直接了。
病来如山倒。
又是寒冬,又是相隔两地,又是连绵的低烧。
熬到周五,我真气就散了……
喝了杯果汁,淋了个热水澡,就趴床上了。
脑子里那根弦一跳一跳地疼。
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床在以很缓慢的速度逆时针旋转,心想,要是真能转晕过去也好啊!
室友进来,问要不要带我去看医生。
我摇头,不看,我丈夫就是医生。
(已经完全陷入逻辑紊乱的黑风暴。
)
顾魏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眼睛都睁不开,索性把手机推给进门的室友,听他们一串鸟语叽里咕噜。
电话重新贴到我耳边,我只听到顾魏问:“要不要我去?”
我:“不要。”
顾魏没了声音。
我只想睡觉。
再这么不睡不醒下去,我就要疯了。
身旁的室友再度拿走手机。
我拉高被子,后面要么终于晕了,要么终于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头疼似乎略微好了一些。
顾魏又来了电话:“要不要我去?”
我:“不要。
等你走我就死了。”
(我想表达的是:倘若他匆匆来,那么等他匆匆走的时候,我会更加难受,难受死了。
)
顾魏默了一会儿:“你喝点热水,吃点清淡的东西,睡吧。”
我觉得很有道理,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出去旅游,喜欢买茶叶罐,马口铁的、锡制的、陶瓷的……然后回去存钢镚儿。
Y市家里满满一个橱窗。
顾魏去Y市,娘亲说:“你把她这些茶罐带回去吧。”
林老师:“那个陶瓷的我喜欢!”
顾魏默默从袋子里拿出来给他。
回到X市。
顾魏:“这么多……你存了多久?”
我:“记不得了。”
顾魏:“全是茶罐。”
我:“风格统一嘛。”
顾魏举起一个陶瓷的药箱(存钱罐):“那这是什么情况?”
=_= 明知故问吗?
小仁是个实诚孩子,实诚到什么程度?
他宁愿找顾魏陪他打球都不找大哥。
顾先生足球很好,游泳不错,篮球凑合,羽毛球乒乓球勉勉强强,唯独网球不行,我状态极好的时候能完虐他。
小仁最拿手的就是网球。
顾先生很惆怅……
因为有损他为人姐夫的威严形象。
于是我和小仁聊天。
我:“大冬天的打球不冷吗?”
(他们打室外。
)
小仁:“男人嘛。”
我:“风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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