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琰华错愕的看着那大片开的明艳的花朵,在夜色席卷,而灯火渐明的光晕里,那么美,而寓意竟是苦寡的。 指腹慢慢摸着袖口上密密匝匝的暗纹刺绣,风过,廊下的灯笼晃晃悠悠起来,繁复的绣纹也晕成了洗米的缭乱:“我、我不知道。” 繁漪则回视于他,轻轻一笑,没有多想的样子,“开的好就是了,什么花不都一样。若是样样都要忌讳着,也便不用栽种下来了。” 琰华哪晓得偏折了这苦心苦肺的花,哪怕方才没有多想,这会子被姜柔一提,也要多想了。 他急的额角冷汗都要出来了,却也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凤梧就看着两丫头逗他,不说话:“……”反正逗的不是我,看着就好,也该让他也尝尝苦心苦肺的滋味了。 姜柔长长哦了一声,拉长的语调里分明就是“信你个鬼”,“那我猜你最爱曼陀沙华。” 无尽的爱,死亡的前兆。 看了眼琰华,姜柔不紧不慢又来了一句:“或者,水仙!” 琰华的目光正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寻找,想着摘一朵什么寓意好的来弥补一下,望见不远处小径旁摆着的十数盆百合,正要去摘,乍一听水仙,眼皮突突直跳。 心底冒出一个不大有涵养的想法,好想把姜柔给扔出去! 忙去看妻子的神色。 繁漪的神色平静极了,如同春光下澄净的湖面,琉璃灯盏在细风里摇碎的光影仿佛暖色的光线洒落在她面色,竟是平添了一分暖意。 她也是挺无语的,姜柔这到底是在戳他的伤口呢?还是在顶她的软肋? 只是微微一笑:“都不错,明年买了种子来栽。” 听她这样说,琰华脑子却轰然炸了一声:完了! 这酒意上头之后,她怕是要哭的伤心了。 凤梧看到琰华那很想把妻子扔掉的表情:“……”棒棒哒!“好了阿妩,咱们也该回去了。” 繁漪要去送,凤梧忙拦住了道:“你也喝了不少,赶紧回去吃了醒酒汤便歇着吧。” 再送下去,他真担心姜柔是被扔出大门的。 看着凤梧和姜柔离开,琰华忙去摘了朵百合给妻子。 繁漪笑着接了。 她本生眉目的婉约,今日穿的亦是朝阳宛然,一下之下宛若桃花盛开在春风和煦里:“这个百合开的真好。” 行云馆灯火通明,几个值守的丫头婆子守在廊下。 看到他们回来,婆子们立马开始准备热水送去净房。 琰华住了住脚步,伸手不容躲避的拉住她的臂,一手扣住她的颈,俯身吻她微凉而柔软的唇。 繁漪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眉目,呆呆的被他吻到几乎窒息。 然后听他在耳边亲昵了一声。 廊下是丫头们吃吃的笑声。 繁漪:“……”也不用改变这么大的! 他轻咳了一声,似乎不大好意思,牵着她的手回到正屋。 进了屋,他想同她说话,她却转身进了小室。 他要跟,她不让。 关了门,繁漪从袖子里取了个瓷瓶来,倒了颗解酒药吃下了,然后就静静跪在那副寥寥几笔的画像前,耳边是夜风吹过花树的沙沙声,听得久了,仿佛人也成了初秋枝头即将被吹落的一叶,空荡荡的。 而她却缓缓扬起了唇角,默默许下了愿。 带解酒药的药效起了,脑子没了突突团跳晕眩,她起身拿了笔,蘸饱了墨,又描了几笔,又望了须臾才出了小室。 琰华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伸手去牵她,被她避过。 繁漪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的好似一汪深潭,看不到底处,然后面无表情的直直往内室去。 琰华看懂了,她是醉了。 她醉酒的顺序十分清晰,起初是十分清醒的,慢慢酒意上头,情绪便会无限放大,高兴就会非常高兴,难过也会得极致的难过。 待睡一觉,就又清醒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