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念你入骨15 —— 季云淮失控的模样她当然见过。 少年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彻如冬雨的,但有时候他眼底的占有欲浓重不堪,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 空气静默无声。 附近的走廊上不时有各种声响,脚步声、交谈声、开门关门声。 交融在一起,筑成这世间百态。 远山雾气缭绕,如丝绸环抱青山。 今晚北疆的暴雨未曾停歇,激烈地冲刷着招待所楼下的那几颗刚冒出绿叶的树,亦然洗去了心底五味杂陈的情绪。 原本离身后走廊的白墙还有段距离,结果薄幸月踉跄了一小步,单薄的背直愣愣撞了上去。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还被他牢牢扣在墙面上。 如此以来,她跟墙彻底没了空隙。 身后的凉意透骨,薄幸月却半点不紧张,没急着推拒不说,反倒故意离他更近。 在这场赌局里,他们棋逢对手,纠缠勾火,没有人愿意服输。 季云淮弓着身,心念微动,虎口处的力道从来就没舍得下重。 薄幸月顺势挣脱,屈着指尖握着手机,反扣在墙面上。 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看向他深不见底的眼里,声音轻柔缱绻:“季队长怎么就知道我是要给谁打电话呢?” 其实薄幸月刚刚打开的根本不是通话界面。 她只是想看看那些在路上发的消息现在发出来了没有,而吕司如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这一场好戏,只不过刚刚拉开帷幕。 至于让季云淮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师兄”两个字,则是她留美期间结识的临床医学的学长。 对方家世殷实,谦逊有礼,学术造诣很高,留学期间对她的照顾不少。 她曾跟钟灵提过几嘴,不过说的都是学习上的事儿,也不知道这姑娘上回问起来都曲解成什么了。 但薄幸月不认为自己现在还有心情去跟所谓的师兄回一个电话。 要打也得等她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然后再去问对方打过来电话的用意。 “不是师兄?” 反问一出,男人眉梢眼角尽是春风化不开的凛冽。 季云淮高中时就肤色偏白,不过是病态的白,更多像是随时可能被淹没在人海里的脆弱感。 自从来到军营成长蜕变后,他没晒黑多少,只是行事愈发沉稳,眼眸漆黑又深邃。 在一众被晒成煤球的军官中,他仍匀称修长,配上橄榄绿的军装,好似万年长青的青松。 “不是。”她答得干脆。 对面的门似乎有人要拧开了。 刺|激感涌上心头,弄得两人在门外好像背德的偷情。 薄幸月拧着眉头,瞥见他眉骨处的血痕,适时开口:“伤口处理一下再走吧。” 那道眉骨处伤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跟那个中年男人搏斗时,对方用什么东西给划伤的。 她想,既然留了伤口,就得消毒擦药不留疤。 室内空间不大,但东西都被她归置得整整齐齐,一个齐备的药箱就放在低矮的木桌上。 医生的职业天性使然,薄幸月将药箱拎了过来,膝盖半蹲,眼见就要给他上药。 她的眼睛倒影着他坐在椅子上的模样,瞳仁澄澈不染、干净漂亮。 明明什么妆容都没有,乌发没吹干,甚至还在往下簌簌淌下,脖颈处一片冰凉,媚意浑然天成。 可是不知怎的,薄幸月似乎就这么安静俯在他面前,就能勾出他心头一直隐忍压着的那一簇暗火。 季云淮自认不是重欲的人。 在青少年时期,身边男生聚众邀请彼此看小电影时,他从来不是参与者。 少年维持一贯的清风朗月,不谙世事,与那些急不可耐的毛头小子仿佛并不置身于一个世界。 自从碰到薄幸月后,他第一次做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 水流蜿蜒而下,脑海里的绮念如蛋糕胚芽不断膨胀,占据、满溢、吞噬…… 好似她拉他下地狱,他也会心甘情愿地沉沦。 薄幸月俯身向前,甘甜的气息立刻奔涌而来。 她用棉签蘸完碘酒,小心翼翼描摹在他那道眉骨伤痕上。 “疼了就跟我说。”兴许是当医生久了,遇到个病患,她的口吻温柔又专业。 季云淮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 由于薄幸月转身收药箱的动作,他这才注意到她露出来的肩颈处青紫一片,周围还在晕着血丝。 吊带裙将她全身上下裹得还算严实,肉眼可见的伤痕都看起来挺疼,还不知道这姑娘有多能忍。 从回来的路上到去洗澡,甚至他将人抵在墙壁时,无意中实打实撞到那块淤青了,她还能在自己面前调笑惹火,装作无事发生。 季云淮从来没问薄幸月这六年经历了什么。 可事实上,她从一个娇娇气气的千金大小姐,受了点小伤都会喊疼的少女,蜕变成从来不轻言伤痛的薄医生。 再说,背后的淤青她够不着,肯定是要靠别人帮忙涂药的。 他眸色渐沉,将人轻轻拽过来。 薄幸月心里一惊,差点栽在他怀里。 可能是靠得太近,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都在咚咚作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