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对不起。” “对不起,季云淮——” 说完后,心口的石头才被挪开,瞬间如释重负。 原来,“对不起”从来不止有认错,很可能也是一种表白。 薄幸月:“当初说分手我只是不想再缠着你。” 季云淮气极反笑,字字凿刻入骨:“你怎么不说是我缠着你?” “那来吧。”他说得认真且虔诚,不给自己留有余地,“这辈子,下辈子——” “都要缠着彼此。” 薄幸月情绪低落地抱着冒着滚烫热意的杯壁,不可控制地去想两人分手前的场面。 那么大的一场雨,少年一定是淋雨回去的。 那时候他母亲住院,他要是生病了,再没有人能照顾他。 薄幸月捏紧杯子的力度又紧了几分,抿抿唇,浅饮了几口发苦的药剂。 随着这一番动作,忍到发红的眼眶全然暴露在眼前。 她将头埋下,肩膀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装了药的杯子里。 起先是小声啜泣,后来才是将压抑多年的苦涩全然倾泄。 仿佛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一股脑地找到了有光的出口。 薄幸月掩面而泣,哽咽声越来越汹涌。 泪水顺着面庞滑落,沾染到素净的脸颊上,熠熠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到透明。 只有在避风港,她才可以毫不犹豫地展示自己伤疤。 季云淮眉心蹙着,心绪亦然随之起伏。 他将人拥到自己的怀里,掌心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柔缓又温存,“哭什么?” 可季云淮也深知,在薄幸月哭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碰到一根刺,直往深处扎去。 薄幸月的发顶靠在他的胸膛,能听见咚咚有力的心跳声。 呼吸温热,眼泪滚烫,几乎要将他今天穿的枪黑色真丝衬衫浸润。 薄幸月打了个哭嗝,在狼狈与可怜的状态中反复切换。 他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放在茶几上,“等凉一凉再喝吧。” 薄幸月难受起来,都快忘记洁癖那点儿事了,直接拿袖子擦眼泪。 眼睛红通通的,快跟兔子一样了。 季云淮握上她葱白的指尖,语气轻柔,如燕羽般的眼睫垂下,目光灼灼,“不开心的话,想哭就哭吧,我会陪着你到哭累了为止。” 这一番话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和放肆的空间。 她哽咽着,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最后哭累了,望着头顶悬挂的水晶吊灯,薄幸月鼻尖儿泛红,心口弥留酸涩。 季云淮用指腹擦拭着她的眼睑,为了缓和她的情绪,半开玩笑道:“薄大小姐,这是在我面前哭的第几次了?” 薄幸月嗫喏着唇,暗暗控诉着他的行径,这男人……居然还有心思去数。 她宣泄完,嫩如藕段的胳膊悬在他的肩侧,赠予了季云淮一个虚虚实实的一个拥抱。 应该是倔强撑到了极限,薄幸月看向他的目光如春雪消融,一点点柔软下来,“没什么,只是我发现——” “除了你,我好像没办法爱上别人了。” 这种爱人的能力她从十八岁开始就丢失了。 甚至对连灵魂都契合这种事抱有悲观的态度。 回江城后去归元寺那天,慧能大师似乎是一眼看透了她的所牵所挂。 在问及相关问题时,他才说“一切有为法”。 季云淮抬起她下颚,眼神坚定,眼尾曳着一抹红:“我只喜欢过你。” 薄幸月神色一顿,莹白的指节被他交握着,牢牢扣入掌心。 后面那句话伴随着多年的思念之声振聋发聩。 ——“也只喜欢你。” “懂了吗?” 或许,人生不该只是用年龄来定义时光。 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所有的遗憾都能填满,就是最好的时光。 季云淮坐到沙发上,腿间大喇喇敞着,比起不穿军装时又多了几分混不吝的气息。 薄幸月被抱至他的腿侧,规规矩矩地坐着。 大腿肌肉有点硌,她扭动着调整坐姿,却被人摁着肩膀,“抱一会儿。” 雨势停了,蜿蜒而来的风也温柔。 一不小心,他的皮带勾到了她黑色的裙边儿。 季云淮被她磨蹭的动作弄得嗓音哑了几分,劝阻道:“别动。” “我来解。”薄幸月红唇盈盈,目光又恢复成十足的自信,反问道,“你是在不信任外科医生的手吗?” 身为外科医生,最需要的就是手巧,穿针引线不在话下。 在练习阶段,他们对针对各类物品进行缝合手术的练习,以保证手指的灵活度。 话语间,她柔弱无骨的手贴上去。 麻意从尾椎骨开始往上泛。 不知道她碰到了哪儿,啪嗒一声,皮带扣开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