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我的灵魂甚至是湿的。远远的,海洋鸣响并且发出回声。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 …… 绘梨衣已经记不得她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但她却深深记得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因为这句话像是她内心的自我独白,发出了她心灵深处的声音。 有时候从睡梦中醒来,隔离密室里永远都是森白色的,她不知道那一刻是白天还是黑夜,时间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她如同提线木偶,被别人操控着傀儡般的人生。 但却有那么几次,她幽幽醒来,觉得整个人的灵魂都是湿漉漉的,舷窗外好像传来了波涛的声响,仿佛她身处的不再是隔离密室,而是在一艘船上,这条船在大海里航行,载着她通往自由。 她内心窃喜而感动,连鞋子都没穿,光着小脚丫就一路小跑冲到了舷窗旁,迫不及待的踮起小脚丫朝外张望,似乎是期待着梦境中的岛屿。 就像是天空之城里的希达寻找着属于她的拉普达,那是通往美好与自由的地方。 可她踮起脚,期盼的目光看到的不是海浪,也不是海中岛屿,那是一望无际的森白,死寂而单调。 原来那一切都是个梦啊。 绘梨衣深红如宝石般的眸光渐渐暗淡下来,直到完全熄灭。 她背靠着冰冷墙壁,在密室的角落里缓缓坐下来,双腿蜷缩在一起,小小的身影像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大海中凸起一块微不足道的礁石。任由海浪吹打,那里永远是她的位置,她无法移动,也无法沉没。 家族的人都认为绘梨衣有些呆呆傻傻,就连源稚生也觉得她这个妹妹心思很单纯。可只有绘梨衣自己知道,其实她什么都懂,她只是不说,她的心思很细腻,就连风吹过脸颊的时候,她都会在想风儿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要悄悄告诉她。 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等一个人,这个人藏在一层层莹白色的光里,每当她竭力地要看清这个人的时候,对方周围的光像是浮动的云海,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她确定那个人不是她的哥哥源稚生,也不是令她看不懂的老爹橘政宗。 而是一个有着温柔眼神的身影,绘梨衣看不清这个人,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穿过云海落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温暖而温柔。 她一直在等着对方,像是等待了千年。 狂烈的风雨从天地间倾盆而下,瞬间打湿了男孩女孩的全身。 男孩回头看她,炽白色的雷电照亮了对方那张冷峻的脸,可目光却是那么的温柔。 绘梨衣的小手下意识的紧紧攥住男孩的衣服,心扉间升腾起满满的感动,她将侧脸轻轻贴在男孩温热的后背上,绘梨衣笑了起来,整个世界都是泼天的暴雨,而男孩就是她的港湾,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 身后的警笛声竭斯底里的发出嘶鸣。 那是十余辆警车撕裂雨幕咆哮着朝着秦夜追逐而来。 这些警察并没有亲眼目睹秦夜十字审判斩的爆发,当初涌入靖国神社那条道路上的警车只有二十多辆,警长东条一郎担心摩托车的机动性,所以安排另外十余辆警车负责在外围堵截,如今这十余辆警车就是此次抓捕秦夜的所有警力了。 警察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警长已经化成了灰,他们以为进入靖国神社那条道路的警车被狡猾的暴徒秦夜利用机车的高机动优势困在了某个狭窄且信号很差的地方,所以暂时联系不上。 来自上层的命令让他们不敢有任何松懈,所以哪怕与警长失去联系,也严格按照此前计划,再度如群狼般扑咬而来。 此刻已经是晚上近十一点,再加上暴雨的天气,路面上几乎已经看不到车辆,路边的商店也早早已经关门歇业,行人更是没有,如今正好是他们动用火力的大好时机。 雷明顿,火箭筒,单兵导弹等热武器再度准备就绪。 不仅如此,还有一辆辆炫酷的机车在警车的长队里穿梭,这些机车就像是尾随而来的群蛇,机车上的年轻人们皆是一身看似破破烂烂,缀满长钉的皮夹克,头发被染成五颜六色,手里还拎着一把把晃眼的砍刀以及短管猎枪。 赫然是暴走族里的武暴走们。 他们从机车上站起身来,发出野性而嗜血般的叫声,目标同样是前方那辆杜卡迪机车上的男孩。 如果是在平日里说不定警察们就会驱车把这些武暴走一个经典美式截停下来,但此刻警车上的警察们却仿佛没看到这些人一样,甚至有一些格外嚣张的武暴走伸出明晃晃的砍刀在警车一侧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火星溅射。 可警察们依旧稳坐在警车里,稳得一匹。 警匪一家的戏码在东京都的公路上演。 而之所以两拨人马极为默契的没有展开交锋般的碰撞,自然是因为双方都有着共同的敌人。 枪械的开合声此起彼伏,在暴雨中凌厉而萧杀。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此刻天时地利人和,胜利已然在望! 秦夜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找死的人是真多啊。” 他缓缓扭动了一下脖子,黑眸越发冰冷。 绘梨衣看向后视镜里男孩皱眉的侧脸,不由得内心悸动,其实她一直都在偷偷观察秦夜,看着男孩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此刻在看到对方凝眉,她能够感受到男孩的不开心。 而不开心的源头,赫然是身后的那些尾随而来的车辆。 是它们让秦夜哥哥不开心了。 绘梨衣内心深处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她偏过头,目光冷冷的看向那些群狼般扑咬而来的警车与摩托机车。 就像是神祗俯瞰人间,整个天地间狂落的暴雨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为首的一辆警车,一位警察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肩膀上扛着一枚火箭筒,眼瞅着就要朝秦夜发射。 看到女孩凝射而来的冰冷目光,顿时激灵的打了个寒颤。 只觉得在女孩的注视下,浑身有种要裂开的撕裂感。 不,准确来说他已经裂开了,浑身一道道狭长血线迸出皮肤,像是有一柄柄无形的砍刀在他身上不断劈斩,他的警服被层层划穿,猩红的血顺着狂流的暴雨挥洒在夜幕中。 雨幕之中,只见一道道无形的锋锐波动席卷而来,雨水顷刻间被聚拢成了一柄柄刀剑的形状,它们洞穿风雨呼啸金射翻飞,足有成百上千道,犹如一幕刀剑般的狂潮,朝着那些警车与机车涌去。 砰砰砰—— 一枚枚车胎被凌厉的斩切开来。 顿时间警车机车纷纷失控,伴随着剧烈的刹车声,它们如无头苍蝇般撞在了护栏或是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被改装强化的大功率发动机传来爆裂的轰鸣,而后火焰四起,被激荡的雨水浇筑发出嗤嗤般的侵蚀声。 一场蓄势待发的火力全开,顷刻间就被打乱一团。 惨烈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能够看到一个个警察浑身伤痕累累的从警车里艰难爬出来,甚至有被火焰覆盖全身的武暴走惨烈嚎叫,最后被一个警察一脚踹倒在积水路面上,紧接着对方身上的火焰被积水湮灭,仰面躺在水里抽搐。 秦夜微微眯起眼,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警车机车全军覆没的一幕。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几乎就要爆发出自身的言灵之力,却没想到有另一股神秘的切割之力迸发了出来。 不过这股力量来的快去得也快,甚至还不到一秒,纵然是他也没有真正洞悉其源头。 只是在那股切割力量爆发的一瞬间,他隐约感受到身后女孩散发出一丝异样气息。 不过他已经看不到绘梨衣的表情了,因为女孩的脑袋此刻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身后满地的狼藉,旋即轰转油门,杜卡迪再度咆哮起来,如一头漆黑的猎豹,迎着狂烈的风雨消失在了公路尽头。 …… “下面播放一条紧急新闻。” 东京,千代田区。 朝日新闻的现场记者在警戒带前神情凝重的讲述着。 在她的身后极远处原本是靖国神社,此刻已然化作一座火山口,浓烈如尘埃般的黑雪从火山口里升腾了出来,而后被风雨卷荡纷飞,天地间像是下起了一场漆黑的暴雪。 就在不久前靖国神社遭遇神秘攻击,然后就变成了这般惨烈景象。 警戒带距离被毁灭的靖国神社足有一百多米,可哪怕是这么远的隔离警戒,依旧能够感受到炽烈而萧杀的风吹卷而来,仿佛是来自地狱。 曾经无数日本人来此虔诚参拜的靖国神社已经完全泯灭,像是受到核辐射而造成的恐怖破坏。 短短半小时,警车、救护车以及新闻采访车都已经赶到现场,靖国神社周边所有长道都被封锁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入。 如今身处靖国神社附近,就像是面临不断喷发的火山,别说正常人见到这一幕头皮发怵了,就算是穿着防爆护服的人也只能在里面停留很短的时间,一旦时间过长,身上的防爆护服都会融化,将里面的人彻底融在里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