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把狗男主一脚踹进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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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时不时放马儿在湖边喝点水,自己则是从口袋里掏出馕饼,一小块一小块地掰下来,就着酒囊里的凉水,吃进肚子里。暂时缓解一番胃里的饥饿。

    就这么走走停停,直到天光大亮,她才走到稍微宽阔一点的官道上。

    这条道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大多都是神色疲惫、行走匆匆的商队。

    霍筵的马是战马,身上的马鞍和辔头都是上好的牛皮。

    一眼便能让人瞧出端倪来。

    燕宁不得已弃马而行。

    她跳下马,对着马屁股甩了甩鞭子,示意它哪儿来的哪儿回去。那马还真就像通灵性似的,原地打转了两圈儿,就沿着原路的方向,跑进了枝桠茂密的树林。

    燕宁理了理头发和仪容,又对着路边的水洼,确认了一番自己脸上手上没有沾血,这才提起一口气,拦住了途径商队里的一名中年汉子。

    “大哥,我想问问离京城最近的镇子怎么走?”

    中年汉子冷不防瞧见一个身穿红衣的貌美女子,还以为是哪家高门大户逃婚出来的小妾,生怕惹一身祸,直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燕宁一眼就瞧出了他眼里的顾虑。

    她咬咬牙,将手摸进袖口,肉痛地从腰带上抠下来颗东珠,塞进了中年汉子的手里。

    她挤出几滴眼泪,哽咽着说道:“大哥,我爹要把我强嫁给一个瞎了眼瘸了腿的六十岁的老头,我不愿意,他们便把我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三夜,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求你救救我!!!”

    燕宁眼圈微红,神情真挚,口中的故事更是凄凄惨惨。

    真是男人听了要沉默,女人听了要流泪。那中年汉子也是哑了嗓子,讷讷不出声。

    燕宁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扯了扯,添油加醋道:“大哥,若你不帮我,我就要被我爹派来的人抓到,打折腿送回柴房里了,呜呜呜呜……”

    那男人并非铁石心肠,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哭成了这般,也于心不忍。

    “咱们这商队是去往涿阳城的,你若是不嫌弃,便跟我们一起走吧。”

    燕宁:??!!!不嫌弃不嫌弃不嫌弃。

    她感恩戴德地朝着中年汉子疯狂摇头,表示自己吃苦耐劳、能挑能扛,只要带她走,一切都好说。

    中年汉子摆摆手:“不用你干什么重活,你去后面那个牛车里坐着吧。里面是年长的是王婆,负责给我们烧水做饭,年纪小的是佩儿,平时帮我们洗衣服。平日里,她俩若是有什么活儿没做完,你帮衬帮衬就行了。”

    燕宁感激地朝他点点头,然后转身爬进了牛车。

    一进车内,牛粪味混合着汗臭味扑面而来,燕宁差点儿把昨夜饭呕出来。

    她咽了咽嗓子,止住了喉咙里的呕意。

    “姑娘,你这是……”

    车里突然钻进来个人,王婆愣了愣,疑惑问道。

    燕宁为了能和两人打好关系,尽量获取她们的同情,她又狠狠掐了掐掌心,眼里泛出些泪花,把刚才和中年汉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爹说……若是我不嫁,他就要把我打断腿扔进窑子里,呜呜呜呜呜呜。”

    王婆向来仗义热心肠,一听到燕宁的身世,立刻气得拍了拍大腿:“真是造孽啊,哪有亲生父亲这么对自己闺女的,真是遭天谴!姑娘你莫怕,你就跟着咱们去涿阳城,到时候,我帮你找个药馆里打杂的差事。你就在涿阳城安心地住着,再也不用回那个劳什子家里了!”

    看到这位大姐这么热心,燕宁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这身世背景都是自己瞎编的,她有种欺骗别人感情的愧疚。

    她点了点头,朝王婆感激地笑笑:“那就多谢您了。”

    坐在一旁一直安静的佩儿突然诺诺出声:“姐姐,你说的那个老头,是什么高门大户啊,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燕宁朝她眨了眨眼:“呃……他是个当兵的,做过将军。平日里最喜欢折磨人取乐,就比如说,故意给你喂点儿让你浑身发痒的毒药啊…或者是故意罚你端热汤碗啊…而且他还会划花你的脸,用各种法子折磨你!”

    佩儿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乍然一听这个,脸色吓白了一圈儿。

    王婆听过之后也是义愤填膺:“这种天杀的狗东西,活该被雷劈死!”

    燕宁在心里狠狠点头,表示赞同。

    “诶姑娘,你要不要先睡会,咱们还得有个五六日才能到涿阳呢,瞧你一路风尘仆仆的,喝点粥睡下吧。”

    说罢,王婆从身侧的陶罐里盛了碗粥递到燕宁手上。

    燕宁昨晚到今早,只掺着凉水塞下去一个馕饼,胃里一抽一抽疼得难受。

    她赶紧接过王婆递过来的粥碗,咕嘟咕嘟全都灌了下去。

    胃里攀上一阵暖流,全身上下也热乎起来。

    果然是保暖思睡欲,身上这么以舒服,眼皮就开始打架起来。

    昨晚熬夜走了十几里山路,燕宁一直强撑着精神坐在马背上,生怕突然窜出来个狼啊熊啊什么的,所以全身的精力已经被掏空了。

    现在困意上涌,让她打了两个哈欠。

    “大姐,那我就先睡一会儿了。若是有什么活儿要做,你们就把我喊起来。”

    王婆拍了拍她的肩膀,豪爽说道:“你别担心了,先睡会儿吧。”

    燕宁点点头。

    不过她心存警惕,把手往袖口里缩了缩,死死将那根玉腰带绑在手腕上,防止被图谋不轨之人摸了去。

    随后,她枕着胳膊,身子随着牛车摇摇晃晃,眼睛微阖,陷入了沉沉的梦里。

    ……

    山脚下,卫九满身血污,胳膊上后背上都是血口子,沥沥拉拉地淌着暗红色的血。

    他神色焦灼,深一脚浅一脚地淌在半腰高的蓬草中,用剑拨开茂盛的草丛,寻找霍筵的身影。

    十个暗卫,整整寻找了一个晚上,却仍然一无所获。

    卫九的心仿若浸在了冷水里,凉了半截。

    将军若是尚有意识,必定会强撑着点火起烟,传递自己的位置。

    但足足等了一个晚上,他们都没有看到山中哪处传来烟火。这只代表着一个可能,将军很有可能已经昏迷不醒了。

    身后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是齐陵带着十数个暗卫过来了,他语气有些焦急:“将军如何了?!”

    他三日前,突然接到霍筵的命令,要他带十几个人去京郊的林子里,将那十几箱千机弩安全转移,所以他错过了和燕宁的会面,也没跟着霍筵前往大慈恩寺。

    三个时辰前,他刚回将军府,正准备将几包桂花山药糕点放在燕宁厢房门前时,突然收到了十万火急的暗报。

    霍将军被刺杀了。

    他来不及去找燕宁,只得将桂花糕塞进怀里,马不停蹄地带人赶来了。

    “情况很是不妙。我们在此地搜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将军和燕姑娘,连马蹄的痕迹都未曾发现。”

    卫九长叹口气,神情十分凝重。

    “燕……姑娘?”

    齐陵握着剑鞘的手一颤,心里突然弥漫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是的,当时情况危急,现场一片混乱。我只瞧见将军策马逃跑时,把燕姑娘也一同带走了。”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找不见了。”

    哐当一声,齐陵的心脏跌落到谷底。

    燕宁受伤了吗?

    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在那样一片刀光血影中会不会有个三长两短。

    “她…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卫九抿唇叹气:“将军的肩膀和后腰应当是中了一箭。”

    齐陵声音慌张:“燕姑娘…她有没有受伤?”

    卫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满心不解。

    齐陵问燕姑娘作甚?

    在他的记忆里,齐陵和燕姑娘都未曾打过照面,他为何要问燕宁的伤势?

    “我没见到,燕姑娘一袭红衣,我也不知她是否受伤。”

    齐陵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掌心已然出了层虚汗。

    他趔趄着翻上马,扬起鞭子就向前冲去。

    卫九大喊:“齐陵!你去哪儿!”

    他头也不回,只知道甩下鞭子,抽重一点、再快一点。

    只留下嘶哑的一声在山谷中回荡。

    “我顺着水流去找,一定把将军和燕姑娘找回来!!”

    冷风迎面,吹得齐陵睁不开眼。

    他拼了命地策马狂奔,眼睛扫视着周遭的景象,试图在一片枯黄中发现一抹红色的身影。

    就这么跑着跑着,也不知道绕着湖泊转了多少圈儿。

    总算在一处枯枣树下,远远地瞧见了匹枣红色的马,正在站原地,焦急地尥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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