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诱骨生香-《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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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真,一时之间,我竟然看不出来你是在谴责三哥,还是在炫富,还是在撒狗粮。”

    “谁他妈要跟前男友撒狗粮!”

    聊得火热的三人小群安静下来。

    不过沈姒一放下手机,屏幕上又弹出来三条周子衿的新消息。

    [等等,昭昭说得有道理,三哥好像真的想重新追你欸。]

    [我刚刚跟你聊天,在锦棠这边遇到你……前男友了。]

    [等下,我拍给你看看。]

    沈姒发了个问号。

    拍什么?她要拍齐晟吗?

    那就大可不必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追不到你,又来威胁我了。”

    周子衿发了张“这些年我承受了太多”的表情包,又发了段视频过去,

    “你看啊,他说自己拍下来后发现没什么用,让我转交给需要的人。”

    视频里是一个礼物盒。

    周子衿挑开盒子,是一条坠满钻石的手链,梨形、椭圆形、公主方形、Asscher形和三角形,大小和形状各异,小的2克拉,最大的那枚9克拉,组合得比较巧妙,竟然没有让人觉得违和,像一件艺术品。

    “他分明就是在明示我交给你。”周子衿继续跟她语音,“又是发红包,又是送钻石,他就是坐不住了。”

    许昭意一眼看穿套路,条理清晰地跟沈姒分析:

    “这是变着花样哄你回国啊。”

    “你要是收下礼物,就得回国拿;你要是不收礼物,肯定也不收钱,跨国转账不好操作,你还得回国。”

    沈姒看着那条手链,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茬,脸色不太好看了:

    之前在齐晟的书房里,她看到了设计师发来的图纸,他订了三枚戒指,其中有颗全美方钻45克拉。

    她差点把这破事给忘了!

    他给别的女人定制钻戒,现在又想拿一条破手链打发她?

    戒指的事她没跟任何人提过,一是太丢人了,二是先前她气得昏了头,满脑子都是“陶敏玉跟他什么关系”。所以后来,在得知他们交集不多、齐晟又解释的情况下,她真给忘了。

    而且这么多年的情和爱,她哪有那么洒脱,出国时她甚至怀了一丝幻想,想分开一段时间,想调整两人的关系,想看看后续再做决定。

    现在看到这条手链,沈姒喉咙里像吞了一块碎玻璃,什么不痛快的都被勾起来了,越看越堵得慌。

    复合?

    她真是疯了才会想跟他复合!

    “扔了吧,我不稀罕。”沈姒语气冷淡地回了句,将手机撂到一边。

    波士顿初晨的薄光从窗外落进来,手机以一个奇怪的姿态卡在了沙发缝里,沈姒在原地站了几秒,平静地将手机捡回来,拨出一个号码。

    “你现在在燕京吗?”

    “正好,我之前不是拜托你整理国内的财产吗?麻烦你现在就带着东西去锦棠,把所有财产转回齐晟名下。”

    “这些年还占了他多少,一时半会儿算不清楚,你让他开个价,我可以给他打欠条,我一笔一笔还给他。”

    “处理得越快越好,不用询问我的意见,我不想跟他联系。”

    律师那边其实有点懵,他没听过转资产还这么急的。他在锦棠附近,但有私事处理,本来打算第二天去,被沈姒催得直接叫助理带上文件过来。

    他交代完助理,又跟沈姒确认了遍,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对,现在就去。”

    -

    波士顿是清晨,燕京是傍晚。

    锦棠斑驳的大门上红灯笼高挂,在凛冽的冬风里晃晃悠悠,将暮色烫了一个洞,后院引温泉里入内,养着不合时节的海棠,常年不败,是一道奇景。

    周子衿跟沈姒聊完,没得到什么回应,就觉得两人没和好,也没多想。

    台上在唱折子戏,她在这里的包厢里,跟几个小姐妹小聚,喝完几盏茶,服务生敲门进来,低声跟她说外面有人请她出来,有两句话要问。

    周子衿莫名,出了包厢没几步,就看到了不太想看到的身影。

    “三哥?”

    暮色被高挂的灯笼晕开一抹红,灯笼下的身影挺拔端正。齐晟的五官硬朗冷峻,漆黑的眼视线深沉,周身像覆了一层雪,灯笼的暖色也化不掉。

    “回了什么?”

    “啊?”周子衿稍怔,没反应过来。

    “她回了你什么?”齐晟嗓音低沉,身上有种压迫人的气场。

    周子衿斟酌了一下,没敢说实话,措辞尽量委婉,“她说她不要。”

    她看齐晟的脸色不太好,以为两人又和好没成功,又拌嘴了,提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姒姒心很软的,今天除夕夜,没什么不能说开的。”

    心软?

    沈姒如果心软,就不会赶在除夕夜急着跟他划清界限了。

    齐晟也没跟她掰扯的意思,说问两句就真的只问了两句话。

    “订机票,我去美国。”

    总助怔了一下,迟疑着劝道,“今天是除夕夜,您要是为了追一个女人,连家都不回,老爷子恐怕会不高兴。”

    “订机票。”齐晟淡声重复了遍。

    “您真的不能去!”总助急了,“您之前做的事,已经让老爷子心生不满了,这些日子您堂兄天天拿您二叔的事卖惨,在老爷子面前变着法讨好……”

    “你想走人?”齐晟掀了掀眼皮。

    “我从毕业就跟着您,没人脉也没背景,是您一手提拔栽培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就算辞了我,我也得说。”

    总助咬咬牙,心一横,硬着头皮继续,“您性子硬,不屑去做样子,这些年手腕强势确实能震慑手下,可在老爷子那儿已经吃亏了,老爷子还没宣布继承人,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话放在哪儿都有用,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

    人可能天生会心疼弱势群体。

    齐家用他,也忌惮他;就如同很多人敬他,畏惧他,其实也恨不得将他拉下来。齐晟这样的脾性,老爷子看顺眼了叫杀伐决断,是最适合的继承人;厌烦了就是冷血无情,毫无亲情观念。

    齐晟这几年把华南区掌控在手里,他确实有手段、有本事,但拿到这些还远远不够,华晟和蓝核的核心都在华东。

    蓝核资本致力于投资机遇,是齐晟自己拼下来的;华晟运营的是酒店、旅游、科技、传媒和生物制药之类的实体行业,这才是齐家的产业。

    华晟的确不如蓝核出名,可投资利益和风险是并存的,蓝核要想屹立不倒,需要华晟这种够雄厚的靠山,如果齐晟把两家公司实权都拿到手,蓝核和华晟就能建立一种新的循环模式——

    蓝核挖掘投资机遇,注入新鲜血液;华晟发展实体行业,提供稳定的资金链。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有一天蓝核决策失误,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连他一个助理都能想通的关节,齐晟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初不选陶敏玉,如果齐晟能顺从家里安排,从李家或者俞家挑一个娶了,华晟是否到手确实无所谓,未婚妻门当户对,一样可以打造计划里的局面。可先前联姻他一个不要,跟脑子进水了一样,满门心思都是沈姒。

    那行,不要现成的就自己打拼。

    但他现在又因为这个女的,除夕夜连家都不回,就打算追过去。万一传出去,外面不知道要怎么议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儿,老爷子不被气死都难。

    齐晟真是疯了。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业都不要了吗?”总助实在是理解不了,只觉得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想不通沈姒哪里值得,门不当户不对,她对齐晟的未来毫无裨益。

    冬日白昼时间太短,夜色已经笼罩上来了,深浓如墨色。

    齐晟罕见地心平气和,任由助理冒死说了一堆,也没发作。

    只是他也没听进去。

    他连眼风都没掠过助理,直接抬腿离开了。

    总助见劝不动他,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怕死得更难看,“老爷子现在态度暧昧,如果想再立一个继承人跟您分庭抗礼呢?”

    他追了几步,“哥,我拿您当亲哥,您就一天都等不了吗?”

    “她不要我了。”齐晟停下脚步。

    总助也停下,怔怔地看着他。

    “什么叫欠我的都还给我?她就是想跟我划楚河汉界。”齐晟嗓音压得很低,不似往日阴沉,但很疲倦,“我放她走了,我已经尽量不打扰她了,可她一天都等不及了。

    我知道今天是除夕,她也知道。”

    他低笑了一下,“她就是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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