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咱也是粗人-《红楼蓉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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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哼一声,“这功劳还是留蓉哥儿罢。那人也算是有心为民的,若事情成了。往后再补上一功也好,有你们贾家做保,段浪真有实干几年后也能换一换官身也是可的。”

    蓉哥儿方是听懂了,段玉是想让自己先戴领了这功劳。不管事情成不成,都是十三爷与河道总督做决定。可以免了段浪在地方受排挤,二来贾蓉也是有出谋划策之功。到时候,贾家再给段浪荐本,补偿了这次。

    他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法子是段浪想出的,按在自己头上,到底有点不舒服。

    段玉看穿了贾蓉的心思,笑道:“那人也姓段,我见了心里也亲切。也最喜这种做实事的人,自然不会害他亏他。我知你性子,最会藏拙。依你才识,如今怕已有了比段浪所想更高明的解围之法。”

    哪里更高明,不过也是从段浪那里来的灵感。既然如今做其他的已来不及,唯有泄洪至高邮湖一法。那么高邮湖可不可再泄洪了?高邮湖下面继续开河口,分散洪流。再阔引水长江的口子,暂时将洪泽湖多余的水送往长江去。

    等解了眼前的危机,重修多条引水渠。以洪泽湖入长江为大泄洪口,淮河附近再阔一地,建第二泄洪入海水渠。

    蓉哥儿讪讪道:“倒是什么都瞒不过玉大哥。”

    段玉嘿嘿一笑,道:“王爷应还未歇息,先过去通了这话,再做其他打算。”

    先让通报了,蓉哥儿、段玉两人才房间。

    房间里,十三爷掌灯瞧着舆图,见了两人过来,才问:“何等事情?”

    蓉哥儿先是将段浪说的法子将了一遍,却也没说是自己想出来的,也没说是地方知县给的主意。十三爷沉思片刻,又看了看舆图。连忙让段玉差人去请河道总督及水利营田府的老河工过来。

    “此对策,吾亦思量过。只恐洪泽湖泄洪下去,两岸百姓受难。水势凶猛,非人力可丈量。”齐叔乐叹一声道。

    十三爷见了贾蓉躲一遍打盹,咬牙叫道:“混账小子不滚过来?和总督大人说说你的法子。”

    贾蓉从梦中惊醒,见了房里几人都瞧着自己。心里计量,早该躲外面打盹去。讪讪道:“这法子是偶尔听来的,可不是小子想出来的。”

    蓉哥儿也不想抢了任何人风头,不是自己想的就不轻易认,当然也不会轻易说出是段浪提供的。究竟是从贾家出来的,段浪背后有着贾家的影子,蓉哥儿也多少护他一点。

    几人都怪异瞧他,蓉哥儿也不在论他。道:“水势虽难挡。但可以将两岸低处百姓暂时搬迁至他地。良田虽毁,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河道总督齐叔乐道:“良田就是他们的命,没了田,百姓拿什么生活?”

    “额……”蓉哥儿挠挠头,道:“每地报灾,不是有救济款?小子记得****颁示过以工代赈条例,可让受灾百姓投入到重建工作中来,一来能加快后续建设工作,二来百姓们也不至于饿肚子,闹出事情来。”

    当官的最怕就是百姓躁动,一旦发生大规模躁动就必定会有起义。

    十三爷看蓉哥儿左右思忖样子,就知道这混账没跟自己交底。骂道:“这里又无外人,你心里想什么,全说了出来。别做样子难看。”

    “小子对河道、水利等事物,自然比不得河工老前辈与总督大人。小子只想起昔日鲧禹治水的传说。一味堵水是不行的,水势大了,必须得疏。黄淮两河如今都是地上悬河,水势过大必然漫出河岸,危及百姓。以往尚有洪泽湖能蓄水,如今洪泽湖尚难自保,只能往其他地方疏。”

    蓉哥儿说完此话后,便不再出声。

    这道理,众人都是明白的。只是要做却难的很。

    大禹治水多少年,才能留下功绩传说。

    黄淮两河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得了的。

    自太上皇广熙登极以来,洪泽湖每十年修九次,都是缝缝补补般小打小闹。如今要开口泄洪,必然得重修高邮湖到长江的引水渠。

    这可不是小工程,还有高邮湖至洪泽湖一段,也是重建。都要银子,要大量的银子。

    没一二百万两,根本不可能!

    这些钱从哪里去筹?

    每年拿一二十万两修堤救灾,和一次性拿几百万两护河修堤,可不是同样的概念。要让显德皇帝知道修一次洪泽湖,便要花掉两淮一年的盐课。还不知道怎么郁闷,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贾蓉听众人聊了一宿,已经天亮了才听。

    忠顺王道:“招本地州、县长官,负责好洪泽湖东南两岸百姓迁离工作。不管这雨下几日,为保百姓安全,先将他们安置到周全地方。一来避免洪泽湖随时决堤,二来疏散时探查泄洪是否可为。”

    诸官员得令,纷纷安排下去。

    可怜了蓉哥儿同段玉,足足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吃了前晌,换了班,两人才睡了个好觉。

    等蓉哥儿一觉醒来,天色亮堂不少。

    “雨势小了。”

    段玉欣喜道:“看来此次洪泽湖应是无忧。”

    真的吗?

    蓉哥儿却笑不出来。雨势小,不代表雨停。南方人都知道,这季节的雨就是这样一阵阵,忽大忽小。

    可能会连下几日,中间偶尔停几次,小几次,又大几次。就跟男人的某些反应一眼,完全没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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