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御医院院正面色仓惶,满头大汗。 年轻的帝王把玩着冒腾腾白雾的冰玉杯,单手撑着额头,时不时看对方一眼。 那若有若无的视线,就如同凶兽巡视猎物,思考着哪里好下嘴。 院正战战兢兢:“回禀陛下,只是轻微邪寒入体,待臣亲自熬一盅驱寒汤药,喝下去发发汗,过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两三天?”皇帝皱眉。 院正双膝一软,噗通就给跪下了。 院正:“两天!陛下微臣用最好的药,两天就能药到病除。” 可怜一把白胡子的院正,老到手脚都哆哆嗦嗦,此刻生怕话回慢了,小命就不保。 皇帝饮尽玉杯中冰寒浸骨的酒水,宽容地挥挥手。 院正背起药箱,跌爬打滚地跑出金龙殿,半刻都不敢停留。 大太监福德接连摇头。 一把年纪,还这么不稳重,陛下最多杀人,又不吃人,也不知道怕个什么劲。 福德回头,小心翼翼往里探头一看。 宽大的龙床上,叠堆着四五层棉被,矮墩墩的小奶团,被严丝密缝地塞进去,这会连小脑袋都看不到了。 小濛濛手脚被压得难受,她憋红了小脸哼哧哼哧翻了个身。 “爸爸,”奶团子朝帝王伸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湿漉漉的小期待,“要爸爸抱抱,濛濛要抱抱。” 濛濛生病了,要爸爸抱抱病病才会好。 她直白的索抱,眼神单纯又孺慕,还无比的信赖。 就像是三月的春阳,暖烘烘的叫人心生无比的欢喜。 皇帝转玉杯的动作一顿,凤眸幽深地对上团子视线。 须臾,他慢吞吞地放下玉杯,双手背身后,悄悄搓了搓,将指尖的寒意搓去,双手又滚烫起来,适才走到龙床边。 “不要叫孤爸爸,”皇帝绷着脸,眉眼冷燥,状似不耐烦,“叫孤父皇。” 奶团子明显不乐意,她噘起小嘴,娇气的奶哼一声。 随后,她像四脚朝天的小乌龟,划拉着手脚艰难地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皇帝。 臭爸爸,不仅忘记了小宝贝,还凶凶的不要濛濛叫爸爸。 濛濛要数三下,三下不跟爸爸说话! 生气气的小濛濛,滚啊滚的将小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 皇帝站了会,没等到团子自己滚过来。 他皱了下眉,弯腰将手伸进被子里,将小小的奶团子整只掏出来,扯开龙袍一把塞怀里。 “孤是皇帝,你是孤的公主,自然该叫父皇。”幽帝耐着性子说。 团子将小脚踩爸爸滚烫的肚子上,她舒服地眯眼蹭了蹭皇帝。 “不啦,”她软绵绵的说,“不是皇帝,是濛濛的爸爸,濛濛是爸爸的小宝贝哟。” 皇帝身上体温非常高,团着小濛濛竟是比在被子里还暖和。 小奶团晕乎乎地打了个呵欠,眼尾带出湿漉漉的潮气。 她看皇帝一眼,想了想还是喊了声:“父父。” 皇帝低下头商量:“叫爹,爹爹。” 团子往他怀里拱了拱,呢喃不清嘀咕着:“父父……” 父父好暖和呀,濛濛最喜欢了! 年轻的帝王叹了口气,表情竟是带着浅笑的无可奈何。 就,又纵容又宠溺。 算了叭,父父就父父,随她高兴了。 看到这幕的福德咋舌,小公主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存在啊,竟能让杀人才会痛快的皇帝,露出如此慈爱温和的表情。 非常慎重的,福德在心里将奶团子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层,只堪堪位于陛下之下。 奶团子昏昏欲睡,她感冒着虽然不发烧,可头晕乎乎的,身上也不舒坦。 “小崽儿!” 蓦地,系统惊叫一声,火急火燎将她摇醒:“崽儿快别睡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跟你说过,你爸快要没了,只有两个时辰好活。” 事关爸爸,奶团子一个激灵,手脚一抖,噌的就睁开了眼睛。 皇帝还以为她被梦魇住了,轻轻拍打着后背哄她。 系统空间里,毛团子急的浑身掉毛。 系统:“崽儿你看,我刚给你爸做了个全身扫描,他的情况非常不好。” 担心团子看不懂,毛团子挥起爪子,唰唰就画出一幅非常动画风格的人体图。 “肚子这里,五脏六腑全都受剧毒侵蚀,随时可能一闭眼就不醒了。” “还有脑袋这里,崽儿你看。” 奶团子包子脸皱紧了:“啊,有虫虫!” 系统:“对,你爸脑袋里有条虫子,目前这条虫子还是蚕蛹状,不过马上就要破壳了。” “蛹破壳之日,化茧成蝶,你爸爸会全身都变成冰,一敲就碎。” 团子紧张地闭紧小嘴巴,她有点被吓到了。 毛团子赶紧安慰她:“不怕不怕,你爸应该知道,所以他为了抑制蛹破茧,一直在服用相克的毒药。” 团子握紧小拳头:“父父身上很烫很烫,像是有火一样。” 兔子点头:“蛹属寒毒,你爸吃的毒药属火毒。” 说着,系统咧了咧三瓣嘴:“你爸真是个狼灭,但凡换个人,早被折腾的没命了。” 而且,据扫描结果显示,那条蛹已经在脑子里整整十五年了。 十五年如一日,身体为战场经受冰火的折磨,日日头痛欲裂,夜夜浑身冰寒如在黄泉,那简直就是时刻都处在极刑之中。 非意志力十分坚定的人,根本就撑不下来。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幽帝弑杀喜人血。 当心头的暴虐积累到无法宣泄的时候,就只有通过更暴虐的手段来纾解。 痛苦到极点,为了不崩溃,幽帝选择杀人,由此落下暴君的恶名。 毛兔子接连叹气,一身毛都要愁秃了。 这一个个世界的,反派就是美强惨。 “崽儿,”兔子瞅着无措的团子,细细的说,“努力让你爸活下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再撑撑,指不定就能迎来转机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