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风吹得袖子如蝶翅般鼓起,衣摆早在地上拖脏了,大袖衫裙束手束脚,白梨好几次被差点绊倒。 头顶时不时有剑光掠过,她猫着腰贴着墙,准备从后面溜出去。 前面肯定在打得昏天暗地,她敢去趟浑水就是送人头。 这地方虽然不知道是哪,但好在还没遭受池鱼之殃。白梨正准备从墙角绕过去的时候,两名弟子正御剑而过,剑光飞旋,翩然落地,看法袍形制,是巨阙剑宗的弟子在巡视。 “……你有没有听说,首阳宗陈师伯门下四个徒弟死的可惨,还是死在半道上,白玉楼大门都没摸着,连他们押送的两个人质都被掳走了。” “你是说被姓闻的小喽啰杀了,这怎么可能?值此多事之秋,吾辈当同舟共济,你别说这些耸人听闻的话吓唬我。” “我说的是事实啊。恕我直言,陈师伯不过洞虚境符修,连咱们大师兄的鞋底都摸不着,他门下四位嫡传,勉强入得了眼的也就是那个赵铭锐,其他三个还真不怎么样,也就只能跑跑后勤,冲锋陷阵自然由我们来。” 躲在暗处的白梨默默回想了下那三个想杀自己的修士。 好像还真比较菜。 那语气有些自负的剑宗弟子又道:“而且这回咱们来笼州征讨闻氏,追根究底其实都是陈师伯的主意,你别忘了,五十年他一双儿女都夭折在……”他指了指高耸入云的白玉楼,给了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 “公事是为儿女报仇,私事么,未尝没有将这座掩月坊归他囊中的意思。我猜他想借此一役在中域立威,结果没想到出师不利,反而折了自己四个徒弟,你是没看到陈师伯得知消息后的脸色,比猪肝还紫,叫嚣着要把那贼人碎尸万段以祭爱徒在天之灵,哈哈,也不想想自己自不量力,这浑水也是这些小宗小派妄想趟得的?” 他双手抱住脑袋打了个哈欠:“小小一座掩月坊而已,又不是什么洞天福地,也就首阳宗这种小宗门眼巴巴地肖想了几十年。” 同伴鄙夷地推他一把:“得了吧,你不也偷偷摸摸来过这销.魂窟吗?就是不知道掩月坊今后被首阳宗接管,会成什么模样,改成茶楼啊酒肆啊什么的,那也太无趣了。” 那两人边说边向这边走过来,天际微光一闪,一条淡淡金线划过,像流星挂空拖曳的长尾,琉璃镜面上蜿蜒的一缕细丝,细腻地拨开夜色缝隙,将迢迢万里夜空一分为二。 张灯结彩的长廊下,多了道玉树皎皎的背影,声音一尘未变,如昆山玉碎,笑盈盈地:“两位道友怎么在这闲逛,不去白玉楼看看热闹?” 两名剑宗弟子对视一眼,朝那方向打了个稽首:“薛少主有所不知,大师兄已经带着人围剿白玉楼了,我们负责巡视师祖堂……话说回来,方才不见少主人影,您去哪了?” 声音依旧饱含笑意:“是谁要找我吗?” “不不,没人要找您。”两个弟子有些局促地摆着手,抢着回答:“我们方才巡逻,四处找不到您,眼下局面杂乱,怕您孤身遇险,这才急着一问。” “原来是你们在巡逻啊。” 少年的声音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说得那两人不明所以。 什么叫他们在巡逻?他们在巡逻不是很正常吗? “我来的路上,正好遇到断岳师叔,他缺点人手,你们要不过去帮帮忙?这地方荒无人烟,没什么好看的,若是有漏网之鱼撞进来,有我在也逃不出去。” 这位东域来的薛少主意外地平易近人,从不摆世家子那趾高气昂的架子,同谁在一起,都能友好地打成一片,在此次三宗联盟中,也是守望相助,广结人缘。 两名弟子巡逻巡得无聊,早就想去前线凑凑热闹,这会不疑有他,运起两道剑光,朝着彤云密布的西天飞驰而去。 下一瞬,那两道剑光如断线风筝,笔直栽下来,一口吞入茫茫夜色。 “傻不傻?”少年玉润含笑的嗓音,明明饱含恣睢恶劣,说出来却是一片清风朗月:“飞错方向了啊。” 卧槽?卧槽? 白梨心中有一万句妈卖批要讲,连滚带爬地躲进一旁屋子里,不忘门紧紧关上。 这间屋子十分广阔,正中摆着几十座牌位,墙上又挂着三张画像,宝相庄严,两盏灯树在两侧幽幽燃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