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明白了。”陈轸点头,“兹事体大,在下这就回去,禀明上将军,若是上将军同意,在下就有底气,向我王快马奏报!” “在下恭候佳音!” 听完陈轸的叙述,公子卬从牙缝里挤出一字:“打!” “上将军?”陈轸急道。 “哼,”公子卬恨道,“韩人撤走,赵人撤走,单剩下他一个田忌,还真以为本将怕他不成?” “上将军,打不得啊!” “为什么打不得?他有六万,在下立马从大梁各邑再调一万五千,也是六万!以六万对六万,我堂堂大魏武卒还打不过一群缩头乌龟吗?” “上将军哪,眼前的关键是秦人,不是齐人!河西若是收不回来,别说是王上了,单是上将军您,能咽下这口气吗?” 公子卬一拳砸在几案上:“咦!” “在下之意是,”陈轸半是解释,半是裁决,“头疼先顾头,其他慢慢再说。只要齐人撤军,上将军就可班师西进,与秦人一争高低。至于卫、宋二公,让他们逍遥几日又怎么了?只要上将军战败秦人,收复河西,就可挥师东进,兵压宋、卫,那时,我为胜利之师,看宋公、卫公敢不听话?看他田忌敢再出兵?” “本将听你的!” 翌日,在齐营大帐,陈轸与田婴签订协议。 三国援军皆退,只剩一个弱卫了。 陈轸长舒口气,直入卫宫,语气虽不倨傲,却也柔中不失霸气:“启奏卫公,魏、卫两家近年来一直睦邻而居,相安无事,然而,在逢泽之会上,秦人作祟,构陷君上诽谤我王,我王于盛怒之下,才使上将军兴兵讨伐。今日观之,不仅是场误会,且又引发列国兵戎相见,实属不该。今秦原形毕露,犯我河西,我王得知端底,颇为追悔,特使轸来,一为向君上并死难者道歉,二为向列国解释原委,三为与君上订立永久睦邻盟约,保证此类悲剧不再发生。齐、韩、赵三国有感于我王诚意,皆已撤军,轸请君上亦作考虑,以诚相交!” 陈轸轻松地将伐卫的祸水泼到秦人头上,不失为一个好的说辞。卫成公憋了一肚子的责问话,竟是说不出来一句,只好长叹一声:“唉,魏使好口才,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 “谢君上谬赞,”陈轸再次拱手,“轸不过是说出隐情而已!” “罢了,罢了。”卫成公摆手,看向孙机,“老爱卿,你可有话说?” 孙机冷笑一声,二目直逼陈轸:“大国之事,与弱卫无关,弱卫也无意过问。孙机只想问问魏使,魏卒毁我城池,屠我妇婴,奸淫抢盗,丧失人性,无所不用其极,魏使只说一声‘道歉’,也是太轻巧了吧?” 陈轸似乎早已料到,看向他,悠然应道:“以孙相国之意,这个歉意魏该如何表达?” “亡者有葬,伤者有抚。” “这个自然。”陈轸朝外击掌。 戚光使人抬进齐国人退回来的礼箱,摆在殿中。 “打开!”陈轸朝礼箱努嘴。 戚光打开箱子。 陈轸手指礼箱:“这只箱里是黄金三十四镒,权作抚恤,请孙相国验收!” “哼,”孙机冷笑一声,“数万冤魂,逾万伤残,特使就用箱中之物打发了事?” 陈轸转对孙机,拱手问道:“敢问相国,共有多少伤亡?” “伤亡并财产损毁,君上已经使人详加核实,记录在册,上卿若是需要,我们可以提供!” “册子何在?” 成公示意,一个宫人“唰”地拉开一道布帘,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堆竹简。 陈轸、戚光目瞪口呆。 孙机指向这些册子:“这些竹简,每一个字上都附着一个冤魂!” “唉!”陈轸目光从竹简上收回,长叹一声,对孙机、成公、卫太师拱手道,“看到这些竹简,轸深为震撼。方才孙相国谈到魏军奸淫抢盗,丧失人性,在下完全赞同。然而,自古迄今,战争就是杀戮,一旦开战,一旦攻城略地,何来人性可讲?”目光盯住孙机:“敢问相国,可否为轸举出一例没有杀戮、没有污辱、由头至尾皆是温良恭谦让的战争?” “唉!”老太师长叹一声。 孙机逼视陈轸:“特使就是这般为禽兽不如的行径辩护的吗?” “相国大人,”陈轸回视孙机,振振有词,“什么叫作禽兽不如?鹰吃兔子时,分过雄雌老幼吗?蛇入鸟巢时,惜过蛋雏吗?狼猎群羊时,挑过拣过吗?莫说是禽兽,即使蝼蚁,一旦陷入争斗,行为也是一样。轸幼时亲眼看到两窝蚂蚁之战,场面真叫惨烈,尸横遍野不说,穴中蚁卵无一幸免。”指向那些竹简:“这些竹简是卫人列出的,如果在下叫上将军也列一个出来,死伤亦不下万人,而哪一个阵亡之士不是无辜的?哪一个没有家小?还有河西,就在旬日之前,秦人入侵,孙相国可去看看,妇幼老弱是否幸免?” 陈轸此言虽为蛮横,却也无懈可击。 孙机气极,颤抖着手指向陈轸:“你??你这是??狡辩??” 陈轸没有睬他,转向卫公,拱手道:“逝者长已矣。君上,三国之军皆已撤离,君上难道不想息事宁人,定要纠结于战争亡灵吗?” “君上,”卫太师附和,“上卿说得是,连齐人都已撤军,我们只能签约了!” “唉!”卫成公长长一叹,缓缓起身,有气无力地对老太师道,“拜托公叔??与他签吧。” 雨后的洛水岸边,道路泥泞,人喊马叫,男女老幼肩挑车拉,络绎不绝的运粮队伍在泥泞中艰难跋涉。 一辆载重骡车陷在泥坑里,一个老丈用鞭子猛抽拉车的骡子,他的两个儿媳和三个半大的孙子在车后全力推顶。车轮晃动几下,陷得更深。 身着便服的孝公、内臣和两名护卫从远处看到,急赶过来。孝公挽起袖子,走到陷得最深的车轮下扎住马步,内臣走到另一轮子下面,两名护卫走到车尾,寻好位置,扎下架势。孝公对老丈道:“老丈,你喊号子,劲往一处使!” 老丈扬鞭,叫道:“一、二、三,起!” 众人“嘿哟”一声,车轮滚出深坑。 老丈朝几人扬手笑笑,赶骡车扬长而去。 孝公看下泥坑,转对两名护卫道:“找点碎石,将此坑填上!” 两名护卫四处寻找石头去了。 孝公抬头,远远望见公孙鞅的车马疾驶而来。 公孙鞅走到近旁,看到孝公一身泥污,心里一酸,跳下车,在泥地上跪下。孝公想去扶他,看看自己手上的泥,又看向络绎而来的民众车辆,急道:“爱卿,你??快起来!这叫众人看见,岂不是??” “君上,您??”公孙鞅站起来,声音更咽,“哪能干起这个来了?” “呵呵呵,”孝公将泥手朝衣襟上连擦几下,拱手道,“寡人也就这点儿能耐,见笑了!” 公孙鞅擦去泪水:“臣有大事禀报!” “呵呵呵,来得好哩,寡人也正要寻你!”孝公指向远处一棵树,“走,那儿聊去!” 二人走至大树下,见地下湿,就蹲下来。孝公从腰中掏出一个装水的皮囊,仰脖饮一气,递给公孙鞅:“来来来,润几口再说!” 公孙鞅笑笑,接过,仰脖饮一气,拿袖子擦把嘴,还给孝公。 孝公接过:“说吧,是何大事儿?” “臣得急报,齐、赵、韩三国撤兵,魏卫签订和约,魏卬已率大军过来了!” “嘿,动作够快的!”孝公吸一口气,眉头凝起,“寡人还在盘算卫境那儿多少出点戏呢!” “是陈轸办的,这人是个歪才!” “是哩。”孝公看向公孙鞅,“还有吗?” “呵呵,”公孙鞅笑道,“有是有,但都不大,还是先听君上的!” 孝公没有笑,眉头拧得越发紧了:“近几日来,寡人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了!” “敢问君上揪心何事?” “我虽袭占河西,可魏人仅凭万余武卒,不但守住少梁、临晋关、阴晋三处要塞,还使我伤亡万余,战力惊人啊!” “君上忧的不是武卒战力,而是一个人吧?” “是哩,公孙衍!”孝公点头,“纵观河西守御,如你所判,这个公孙衍当真了得!” “君上圣明,有此人在,可抵十万魏卒!” “寡人揪心的正是此事!魏有如此大才,万一魏罃以他为将,这场大战怕是??”孝公顿住话头,有顷,转过话锋,“爱卿可有对策?” “不瞒君上,”公孙鞅显然成竹在胸,“臣方才留下的话题,也是这个。” “看来,我们君臣连忧患也通在一处啊!说吧,瞧你气色,想必已有妙策了!” “臣以为,公孙衍眼下境遇与臣当年在魏时如出一辙。魏罃昔日不用臣,今日也必不用公孙衍!” “果能如此,”孝公转忧为喜,“当是秦国大幸。正如爱卿所说,有此人在,可抵十万雄兵。眼下敌我对阵,旗鼓相当,决定胜负的不再是兵卒厮杀,而是将帅智谋。依爱卿之见,魏罃若是不用公孙衍,将点何人为将?” 公孙鞅嘴角浮出一丝黠笑:“君上的贤婿!” “公子卬?”孝公一脸惊愕,“不可能!此战于魏而言,也是倾国相搏,魏罃是老谋深算之人,断不至于如此糊涂!” 公孙鞅微微一笑:“魏罃心不糊涂,耳根却软,君上尽管放心好了!” 孝公长嘘一口气:“有爱卿此言,寡人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过,欲成此事,臣尚需一个机敏之人前往安邑!” “嬴疾不是就在安邑吗?” “公子疾得马上回来,否则,命或不保!” “你是说,公子卬—”孝公猛地打个冷战,“他不会对紫云??” “臣需要一个机敏之人赴魏,一是救出公子疾,守护公主,二是玉成上将军的美差!” “爱卿相中何人了?” “这个人最好与公主相熟!” “女眷吗?” 公孙鞅摇头。 “子华如何?” “就他了!” 陈轸一安顿好卫境的事,公子卬就拔营西征了。与此同时,魏王也抽调大梁诸邑守卒近三万,交由公子卬一并发往河西。七万大军借道韩境,过洛阳,浩浩荡荡,直奔崤山谷道。 将出崤关时,公子卬召来裴英,吩咐他引领大军过函谷,进驻临晋关与少梁待命,自己仅带几十个护卫短兵,与陈轸一起渡河水直入安邑。 公子卬急于赶回安邑是为两件大事,一是处置秦公的女儿紫云,二是盯住父王,莫让征秦主将的大印旁落他手,尤其是龙贾。听陈轸讲,孟津会后,若是真的伐秦,父王极有可能改拜龙贾为将了。 就在公子卬赶回安邑的前夜,被公孙鞅委以重任的公子华扮作仆女模样,在紫云贴身侍女的引领下直入紫云内室。 一见紫云,公子华就盯住她看。 紫云与他对视。 足足几个呼吸的时间,公子华没有移目。 从没有哪个女仆敢这般盯她,紫云怔了,面色愠怒:“你??” 公子华非但不惧,反倒走近她,像幼年在秦宫玩耍时那样扯住她的头发。 紫云本能地一躲,指着他怒喝:“大胆!” 公子华“扑哧”一笑,做出一个她十分熟悉的动作。 紫云先是惊愕,继而盯着他细看,似乎不敢确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华哥?” 公子华将女装扯下,现出真容。 “天哪!”紫云喜极,一头扑进他怀里,呜呜哭起来。 公子华安抚一阵,悄声道:“云妹,你放心吧,从今宵起,我就做你的侍女!” 紫云嗯嗯点头,将他抱得更紧了。 公子华松开她的手,凝视她:“云妹,公子卬的大兵过崤关了,估计明晚可到!” “华哥,快点带我逃吧!” “逃不掉,”公子华摇头,“我见过疾哥了,他们守得极严,尤其是你,他们盯得牢呢。” 紫云急了:“天哪,这该咋办?那个畜生??” “既然走到这步,我们就必须咬紧牙,与魏人一战!” 紫云咬牙:“我想定了,拼我一死,先把那畜生宰了!” “宰不得!” 紫云惊愕:“咋哩?” 公子华嘴角浮出一丝黠笑:“不但不能宰他,我们还要扶他当魏军主将!” 紫云惊叫:“啊?” “只有他当上主将,我们才能战胜魏人呀!” 紫云恍然明白,微微点头。 “现在的关键是疾哥,上将军回来,或会拿他出气,不定还要拿他下油锅呢!” “这??”紫云打个惊战,“这可怎么办?” “我已安排好了,让他今夜逃走,外面有人接应。” 紫云嘘出一口气,忽又想起什么,心头又是一紧:“那畜生回来,会不会??”指指自己鼻子。 “据大良造判断,魏人暂时不会加害于你!” “为什么?”紫云不解。 “因为他们将你视作人质,有可能把你带往河西,拿你来作为筹码!” 紫云咬牙:“那时我就死!” 见她动不动就谈到死,公子华心里一阵绞疼:“云妹,你不许谈死,有华哥在你身边呢,你听我的就是!” 紫云点头。 是夜,两道黑影依次越过公子卬府的围墙。 围墙外面,三个黑影接住他们,一行五人隐入黑暗中。 翌日,通往安邑的衢道上,一辆带篷的驷马辎车疾驰,御手正是戚光。车中公子卬、陈轸相对而坐,随车颠簸。 陈轸探头问道:“到哪儿了?” 戚光应道:“禀主公,快到十里亭了。” “那就悠着点儿,骨头都让你颠散架了。” 戚光收起鞭子:“好哩!” 辎车慢下来。 陈轸缩回头,看向公子卬。公子卬许是想到什么,脸色凶狠,牙齿“咯咯”作响。陈轸盯他一会儿,扑哧笑道:“上将军,不会是在想念尊夫人吧?” “正是!”公子卬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上卿猜猜看,那个贱女人会是怎么个死法?” 陈轸摇头:“轸猜不出!” 公子卬目露凶光:“我要一刀一刀剐了她!” “嘿,”陈轸给出个怪笑,“瞧那细皮嫩肉的,上将军下得了手?” 公子卬鼻孔里哼出一声:“哼,等着瞧好了!” “好是好,”陈轸话中有话,“可这等死法,轸是既不愿瞧也不能瞧啊!” 公子卬听出话音,看过来:“你是说??” “上将军最好让她不死!” 公子卬激愤道:“她是秦人下的一个套,套的是你和我!” “还有王上!” “是哩!”公子卬咬牙道,“所以她必须死!凡是陪她来的,统统得死!” 陈轸没有接腔,颇为叹服地自语:“唉,思来想去,公孙鞅是真正落了一枚好棋子呀!” 见他竟为敌人喝彩,公子卬十分不满:“你??” “不过??”陈轸看向公子卬,“这枚棋子今日却又落在上将军手里!” 公子卬听出话音了,问道:“你是说,那个女人?” “呵呵呵,”陈轸乐笑了,“应该说是上将军夫人!啧啧啧,真是一枚好棋子呀,晶莹圆润,秀外慧中,堪称天生尤物,就看公子打算怎么用喽!” 公子卬拱手:“魏卬愚拙,请上卿指点!” 陈轸附耳低语。 向晚时分,上将军公子卬回到府里,步入正堂。两名侍女侍候他脱去甲衣,换上常服。家宰摆下手,二侍女低头走出。 公子卬在席位上坐下,冲内宰道:“那女人怎样?” 内宰凑前一步:“夫人还好,只是??”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那个陪护她的五大夫带着一个人走了!” 公子卬震惊:“怎么走的?” “逾墙走的。” “咦,溜得倒是快,本将正打算拿他涮肉吃呢!” “想是得知上将军回来,他惧诛,这才逃了!” “哼,”公子卬恨道,“逃得了他,逃不了其他人。传令,将府中所有秦人关押起来,等候处置!” “那??夫人呢?” “那女人除外。对了,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换掉!” “遵命!” 半个时辰之后,紫云寝宫里冲进一群家丁,为首的是内宰,朗声宣布:“凡是秦人,站到左侧,非秦人,站到右侧!” 众人面面相觑,十来个陪嫁宫女、两个去势内臣及几个杂事仆役站到左侧,右侧只剩下两个宫女,其中一个是公子华。 内宰扫向左侧一排:“将这一排全部押走!” 众家丁拥上,将一排秦人绑缚起来,押往门外。 紫云显然猜到了这一结局,冷冷地看着他们。 内宰走到公子华二人跟前,打量一番,看着另一奴婢:“哪儿来的?” 那奴婢应道:“奴婢是赵国来的。” “何时来的?” “有十多日了。” 内宰审她几眼,转向公子华。 公子华模仿女声:“奴婢是韩国人,前日来的。” “前日?”内宰盯住他,“说,你是怎么来的?” 公子华语带哭腔:“家父欠下赌债,拿奴婢抵押,倒来卖去,奴婢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就到这儿了!” 内宰指向二人:“先去杂役坊安歇,赶明儿起,就到浣洗坊去!” 听到内宰让公子华走开,紫云情不自禁地“啊”出一声,又旋即止住。内宰看过来,躬身道:“禀夫人,上将军有令,夫人宫中所有侍从全部替换!”说完朝外击掌。 七八个侍女及两个内臣闻声走进来。 内宰吩咐道:“好生侍奉夫人!” 众仆役应道:“喏!” 紫云掩面悲哭。 公子卬刚刚洗漱完毕,安排好家事,陈轸就过来约他入宫。 魏惠王没看陈轸,对公子卬感叹道:“卬儿,你回来得好哇!” “父王,河西??”公子卬号啕大哭。 “卬儿呀,”魏惠王安慰道,“眼泪不顶用,起来吧。” 公子卬擦把泪水,起身,在席位上坐下。 魏惠王的目光落在陈轸身上,语气远没有过去亲密:“陈轸,你是怎么让他们退兵的,讲给寡人听听!” “回禀我王,”陈轸拱手道,“臣用了三箱金子,一箱送给奉阳君,一箱送给申不害,仅此而已!” 魏惠王怔了下:“不是三箱吗?” “另外一箱抚恤卫人了!” “哦?”魏惠王倾身,“齐人呢?” 陈轸苦笑一声:“臣见田忌时,他正在帐中调兵遣将,将臣并金子扫出帐门不说,还让臣捎给上将军一封战书,约定三日之后开战!” 魏惠王一拳震在几上:“可恶!” 公子卬摸出战书,双手呈上:“父王,战书在此!” 毗人拿过,递给魏惠王。 惠王接过战书,看都不看便掷于地上,“呸”地吐上一口,看向陈轸:“后来呢?” “臣走到辕门,就要离开时意外遇到田婴,反身进他帐中。” 惠王急切道:“他怎么说?” “田婴狮子大开口,索要宋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