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漂亮又可爱,积极又向上-《汀汀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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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焕然喊了个名字,隔得远,许汀隐约听到一个“yan”字。

    许汀暗自腹诽,“yan”这个读音的风水可能不太好,净出奇葩,比如沈驰言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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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焕然走后,许汀和阮清峋大眼对小眼地对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一定不说出去!”

    家丑不可外扬,有个这么不省心的小叔叔,你也不容易。

    阮清峋一点儿不领情,瞥她一眼:“说什么?说‘你撞到我身上,还咬了我一口’的事吗?”

    许汀噎了一下,心想,咱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不行?

    阮清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到许汀面前,说:“身份证是你咬我那天捡到的,隔壁宿舍有个学弟也在历史系,他认识你,你的联系方式也是他给我的,举手之劳,不必谢。”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阮清峋转身就走,“冰山来客”的人设真是稳立不倒。

    许汀连忙追上去:“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义’字,知恩不报,传出去是会被嘲笑的!大侠,给个机会,让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不用了。”阮清峋并不看她,“我不爱喝奶茶。”

    许汀不死心:“吃饭呢?我请你吃饭吧?”

    阮清峋神色不变:“我也不爱吃饭。”

    许汀:“……”

    大侠,你真是一点儿后路都不给人留啊!

    许汀回到宿舍时,司瑶也回来了,拎着一大堆甜品和奶茶,招呼大家来加餐。许汀拿过包装袋看了一眼,上面的店名和logo她都认识,店址在市中心区,贵到没朋友的一家。

    许汀戳戳司瑶的脸颊,问她:“发财了,还是捡钱了?”

    “裴景澜买的。”司瑶嘴里嚼着一小块半熟芝士,“让我带回来分给舍友,说是可以促进感情,维系和谐友善的人际关系。”

    许汀“哦”了一声,司瑶继续说:“他怕我使小脾气,跟舍友处不好。我觉得他就是门诊坐多了,看谁都像有病。我这么有趣可爱,谁会不想跟我做朋友呢?”

    司瑶双手托在下颌摆了个太阳花的造型,许汀眨眨眼睛,忽然说:“你的鞋带也是裴医生给系的吧?”

    司瑶正想问你怎么知道,低头一看,一阵无语。

    帆布鞋上赫然立着两个外科结,俗称,死结。

    许汀试探着问:“瑶瑶,你有没有想过谈场恋爱,或者交个男朋友啊?”

    “才不要呢!”吃点心吃噎了,司瑶转头拿了杯奶茶,咬着吸管说,“心动好麻烦的,就说你和阮清峋……”

    许汀立即拿起一块半熟芝士塞过去,堵住了司瑶的大嘴巴。

    您还是吃甜品吧,别说话了。

    下午没课,南佳出门做兼职,郑李李去泡图书馆。许汀和司瑶蹲在宿舍的小阳台上,边晒太阳边聊天。许汀给司瑶讲了个和身份证有关的故事,以及阮清峋那句人神共愤的“我也不爱吃饭”。

    “折腾大半天,”许汀用吸管戳了戳杯底的珍珠,有些泄气,“进度条还在原地。”

    司瑶嘴里含着颗巧克力球,一侧的脸颊鼓起来,小金鱼似的。她想了想,问许汀:“阮清峋给你打过电话对不对?用的手机吗?”

    许汀无奈:“难不成用ic卡啊?”

    话音落地,许汀意识到什么,戳吸管的动作一顿。

    是啊,阮清峋给她打过电话,她有阮清峋的手机号码呀!

    这哪是毫无进展!这怎么能叫毫无进展!

    许汀原地复活,吧唧一口亲在司瑶脸上。

    司瑶有些好笑地想,月老就算在你和阮清峋之间扯根钢筋,也能被你掰折了。

    (31)

    许汀一想到阮清峋的手机号码正躺在自己的通讯录里,就觉得人生美好,精神头也回来了,拽着司瑶去逛商场。

    她之前从沈驰言那里穿走了一双运动鞋,要买双新的还回去。

    买了鞋子,两个人又逛了几家美妆店。路过香水专柜时,许汀想起沈驰言身上的味道,她向专柜店员形容了一下。店员推荐了几款香水,前调是葡萄柚,后调是雪松和香根草。许汀挨个试了试,都不如沈驰言身上的味道好闻。

    那家伙是藏了什么秘密武器吗……

    许汀腹诽着,目光一转,被玩具店玻璃柜台里的小东西吸引了注意。

    一个八音盒,发条款,枫木质地,圆形底座上站着两个牵手跳舞的小兔子。

    做工细致,上色也简单,干净又可爱。

    许汀想起她给沈驰言讲的那个故事——从前,有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路了……

    许汀隔着玻璃点了点音乐盒上的木头兔子,对店员说:“包起来吧,我要了。”

    店员将音乐盒取出来,选包装时问了许汀一句:“是要送人吗?送闺蜜还是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让许汀有点脸红,她摆了摆手,说:“不是,我买给自己的。”

    店员拿出一张礼品卡,递到许汀面前,问她要不要给自己写一句祝福语。

    许汀想了想,在卡片上写:漂亮又可爱,积极又向上!

    末尾,画了个比着剪刀手的火柴人。

    买了东西,司瑶嚷着肚子饿,江边有家私房菜馆,西湖醋鱼做得很地道。许汀抬手一挥,豪情万丈——跟姐走,有鱼吃!

    裴景澜也爱吃鱼,司瑶跟着他去过几次那家馆子,好吃是好吃,就是贵,特别贵。

    许汀笑眯眯地说:“我爸能签单。”

    司瑶立即跳起来:“那还犹豫什么!抓紧走,打车走!”

    许汀和司瑶挑了个能看见江景的小包厢,快吃完时,许汀起身去卫生间。途经走廊,对面包厢的门刚好被传菜的服务生推开,许汀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这一眼直接看愣了。

    阮清峋坐在对着包厢门的地方,拎起小茶壶给旁边的长发女孩倒了杯热茶,女孩凑到阮清峋耳边说了句什么,阮清峋点点头,神色温和。

    门板开合的间隙,有零星的说话声飘出来,许汀躲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越听越觉得心口发凉:

    “棠棠越来越漂亮了,看着就讨人喜欢。”

    ……

    “是啊,这种事还是知根知底比较好,家长也放心。”

    ……

    “年轻人的事,讲究个缘分,做长辈的不好太过干涉。”

    ……

    门板彻底闭合,谈话声也随之中断。

    许汀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小包厢,指了指对门,说:“阮清峋好像在相亲,就在对面,我看见了。”

    许汀知道阮清峋始终单身,一个单身男青年被家里人安排相亲,再正常不过。

    司瑶张大嘴巴:“这都能碰上?”

    许汀想哭:“要不,我冲进去把桌子掀了吧,让他相亲失败!”

    司瑶幽幽地提醒:“你会被警察叔叔带走的。”

    许汀更想哭了。

    司瑶跟裴景澜斗智斗勇许多年,肚子里一堆鬼点子,她凑到许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许汀认真听完,愕然:“这也行?”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司瑶笑着说,“具体问题,具体对待。”

    “你不追我不追,”许汀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劲儿,“男神何时带你飞!”

    司瑶赞许地拍了拍许汀的肩膀,按铃招来服务生:“给我一瓶二锅头,一杯就倒的那种。”

    (32)

    二锅头,传统白酒,清香型,五十度。

    许汀往杯里倒了一点,抿一口,辣得吐舌头。

    司瑶也没闲着,用纸巾蘸了酒水,擦在许汀的衣服上,营造出一种浑身酒气的效果。

    司氏兵法云:醉酒,是最绝妙的伪装。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说,会让人觉得唐突,喝多了再说,就可以归咎为胡言乱语。

    司氏兵法还云:想搞清楚暗恋对象是不是在相亲?那就去问吧!

    一手消息,面对面传播,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许汀忧心忡忡:“我跟阮清峋也不算太熟,开口打听人家的私事,是不是不太好?”

    司瑶语重心长:“所以才让你装醉嘛,谁会跟一个醉鬼计较呢?”

    许汀:“……”

    逻辑严密,无懈可击!瑶瑶同学,你就是个天才!

    拨通阮清峋的电话前,许汀特意去补了个妆,腮红着色略重些,营造出微醺的效果。

    天黑了,江边有风,许汀坐在私房菜馆外的长椅上,裙摆在风里温柔晃动。

    电话很快接通,阮清峋的嗓音里带着惯有的清冷味道,许汀回忆了一下她老爹喝醉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先打了个酒嗝,笑呵呵地说:“学长,还记得我吗?我是‘身份证’啊,被你捡到的那张!我在……我在江源小馆看见你了!你在相亲,还帮女方倒水,特别体贴!快给我封口费,不然,我全说出去!”

    听筒里静默了一瞬,许汀听到开关门的声音,阮清峋应该离开包厢去了走廊。

    心跳有点快,许汀双手合十,对天祈祷——失败失败,相亲一定要失败!

    那个叫糖糖还是果果的姑娘啊,你不要看上他好不好?我介绍一个更帅的给你!

    “你是不是喝醉了?”阮清峋换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问许汀,“现在在哪儿?身边有没有信得过的朋友?”

    “我在哪儿?”许汀仰头看着天空,装傻道,“我在一朵颜色特别深的云彩下面!”

    听筒里再度安静,许汀生怕阮清峋把电话挂掉,索性直接问:“我押了两根棒棒糖,赌你不是在相亲。学长,你就告诉我,我是输还是……”

    话没说完,有人拍了拍许汀的肩膀,许汀以为是司瑶,不耐烦地一挥手,嘀咕:“我就不信我撬不开这闷葫芦的嘴!”

    “我没有相亲,只是亲友小聚。”一个带着清冷味道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坐在我旁边的女孩是我妹,叫阮棠,你可以叫她棠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许汀身形一僵,她几乎没有勇气回头,转念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是醉鬼,无论说了什么干了什么都可以推给酒精,顿时又生出几分勇气。

    不怕、不怕,司瑶说了,没人会跟一个醉鬼计较,要勇敢,不能。

    许汀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转过身,长凳没有扶手,她坐不稳似的晃了晃,仰头对着阮清峋傻笑,眼睛弯弯,嘴角也弯弯,看上去又甜又乖,带着点稚气。

    还记得那句歌词吗——

    只要心里有鬼,她就一直甜美。

    许汀心想,我何止有鬼啊,简直揣了一整本《聊斋》在怀里。

    阮清峋单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和表情都是一贯的清清淡淡。他说:“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家人吗?”

    许汀用力摇头,一不小心栽过去。阮清峋连忙伸手托住她,她脑袋一偏,枕在阮清峋手心里。

    月光凉白,浅浅地落下来,星星在极高的地方。

    许汀喝了一点儿高度白酒,嘴唇和脸都浮着鲜润的血色,她定定地看着阮清峋:“今天不是在相亲,那学长以后会考虑去相亲吗?或者说,学长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啊?”

    我这样的呢?宜室宜家,又乖又甜,不甜不要钱!考虑一下吧!

    许汀打好腹稿,一个“我”字刚出口,身旁再度响起一道爽朗的男声:“饭还没吃完,你怎么跑出来了?”

    话音被截断,许汀怒气冲冲地扭过头,看清来人面目的一瞬,她只觉有一盆狗血兜头淋下,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33)

    沈驰言穿了件纯白的半袖t恤,棒球帽帽檐压低,挡住了额头和眉毛,显得瞳仁黝黑,野性与倨傲并存。

    他的话是对阮清峋说的,目光自然也搁在阮清峋身上,直到觉察到许汀的视线,才将目光移过去,他明显一愣,接着便笑了。

    许汀抬起爪子捂住脸——老天爷啊,你随便派个神仙下来,收了我吧!

    要不,降道天雷下来,劈死我也行!

    沈驰言极自然地从阮清峋手底下把许汀拉过来,放到自己身边,问她:“喝酒了?找不到家了?”

    关键时刻被这位仁兄横插一脚,许汀不想跟他说话,垂下脑袋假装酒劲儿上头。

    阮清峋也是一愣:“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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