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四房这个大闺女啥样子,她们作为左右邻居这么些年,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对她生长在四房,可心却向着大伯娘,都感到不齿。 而且,她俩也为江凤芝养出个白眼狼的闺女,而十分地不值和难过。 是以,一向好说的稻穗娘和青山娘,平日里就看不上徐明秀有家不回,有娘却一副跟没有娘的样儿,跑别人家去献殷勤,装孝子贤孙,所以见她吃瘪,真真是没有帮忙劝解的意思。 两个人愣是把脸扭向一边,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眼前发生的情形。 李武宝是个男人,自然更不好掺和别人家的事情了,所以抱着鞭子,低垂着头,更是装聋作哑的,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 徐明秀被亲娘这般责难,知道内情的,是不会同情她的。 “说吧,你去集上要干啥?”江凤芝不耐烦跟脑子缺损的混蛋玩意儿啰嗦,就没好气地吼了她一嗓子。 徐明秀到底是十四岁的姑娘了,转过年及笄之后,就能议亲了,被娘亲当众这么不给面子地数落,登时羞得面红耳赤,眼泪含了又含,才没掉下来,吭哧道,“我……娘,我想……想买点绣线还有绣布。” “哦?绣线和绣布?就这个?”江凤芝还是冰冷的语气,没有一点好脸色。 她这样子,不说徐江和徐明媛,刘月娥看着替徐明秀难受,就是稻穗娘,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她刚想张嘴劝徐家四婶子,秀儿绣活好,买这些,也算是正当要求了,您就给她那些回来就是了。 可是,她还没等开口呢,就见江凤芝反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极为讽刺地问徐明秀,“你是不是看你娘我的脑袋里灌水了,还是缺弦了? 再不济,你觉得你娘我脑袋被驴踢了,被门框子夹了吧?啊?徐明秀,老娘我之前少给你买绣线和绣布了吗?可你绣的那些东西,都哪去了?卖的钱呢,老娘咋一文钱都没看见?” “我……我,”徐明秀一听绣线和卖绣活的钱,就心虚气短了,脸色惨白着,张口结舌,我我不出来了。 江凤芝眉毛一挑,冷笑一声,道,“徐明秀啊,你是咋想滴,来……来来来,快跟老娘我说说,你刚才那话,是咋寻思,咋好意思说出嘴来的。 你挺大个姑娘,眼瞅着就要及笄说亲了,结果四五六不懂,你说你叫我说你啥好?啊? 今儿个在场的,也都不是外人,老娘我也不怕丢人养你这个畜生玩意儿了,就跟你说道说道,省得你觉得老娘我苛待了你,拿出一副委屈吧啦的死德性,看着叫我恶心。 这些年,不说老娘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就说从你能做绣活开始,你这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穿的也是家里的,用的绣线和绣布还是家里的,结果呢? 结果是,你绣出来的东西,卖的钱我们不但没看见,还连你的绣活是个啥样子,也没见着一件啊。 而且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这买绣线,绣布,哪一样是不花钱的?嗯?那好一点的绣线和绣布,不费银子吗?” 徐明秀嘴角蠕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来。 她不是被老娘骂得羞愧了,而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