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却被无情恼(三)-《问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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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端起石桌上的茶壶,不客气地给自己满上一杯。
涂老幺“呸”一声吐一口水,又含上一口咕噜咕噜颤了几下腮帮子,埋头吐干净了,也不顾满嘴的沫子,问她:“学这个干啥?”
“我若想她时时带着我,自然得有些本领。”宋十九顿了顿,“总不能跟你似的。”
“哎?”涂老幺龇牙。
倒是阿音端着茶走了过来,递给宋十九一杯,宛声笑道:“要学本事是好的,往后能看顾自个儿几分,总是强些。”
宋十九点头。
“那你学啥?”涂老幺抹一把嘴角,愁得很,“武当山?少林寺?十八罗汉?”
他说一声,宋十九的脸便白一寸,摸了一把自己单薄的手腕子,半晌没作声。
阿音坐到她身旁,探手抚摸柔顺地伏在她脊背的长发,偏头想了想,捻起她的发尾:“常言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师父教我时是这么说的。你擅御时,便在时辰上作功夫就是了。”
“可我这法术,仿佛只能逃命,”宋十九将手里的树枝抛了,紧了紧牙根儿,“我想要凶悍一些的。”
涂老幺顾了她俏生生的灵眸一眼,缩着脖子不搭话。
“凶悍?”阿音将眉头拧得十分严实,一会子猛然松开,眼神儿也蓦的擦亮。
“你还记得夏姬么?”阿音问她。
自然记得,宋十九将脸迎起来。
“她曾说,那位九大人——多半就是你,在她身上停了时辰,又收回了时辰,令她一瞬自二八年华变作了鹤发鸡皮,你想想,是有这么回事不是?”
“是。”宋十九点头。
阿音伸出食指,竖起来:“这便是了。你细想想,你能将时辰作用在一人身上,若是尽数将一人存活的年月抽走,他不就大了,老了,当场横死了?”
宋十九的脑袋里冒出一朵开得颤颤巍巍的鲜花,被风一吹霎时枯萎,皱巴巴地缩作一团。
“是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阿音。
“是。”
当初随口胡诌,便让宋十九生长的态势缓了下来,如今自己说得这样正经,青天菩萨大老爷,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
阿音拍拍她的肩,大义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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