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诗-《权相养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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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发现后,他身子一矮,藏起半个脑袋。

    那眼睛太熟悉了,令容当即认了出来,“别躲了表哥,看得见你。”

    墙那头宋重光安静了片刻,抬步往洞门走。

    一道洞门,往里是内眷住处,往外则通向外宅和花园。

    宋重光慢慢走过来,比起先前的顽劣姿态,沉静了些,惯常的懒散笑容也似消失了。一双眼睛只落在令容身上,来回打量。

    整整一年没见,她又长高了些,容貌愈发娇丽,身姿袅袅婷婷,比起从前的贪玩天真,又添了些婉转妩媚的韵味。他有些挪不开目光,解释似的,“表哥的喜讯传来,原本父亲要亲自来道贺,因才升了官职走不开,只叫我过来。刚才喝了点酒,觉得头晕,就来这边走走。”

    令容点了点头,“舅舅和舅母都好吗?”

    “很好。”宋重光顿了一下,“你呢?”

    令容淡声,“也很好。”

    宋重光不言语,只管瞧着她,片刻后又道:“当真好吗?”

    “当真很好。”

    即便隔了一年,那些隔世的芥蒂依旧横亘,令容并不想单独跟他说这种事,转而道:“表哥难得来一趟,哥哥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定会留你住下,晚些我再请教舅舅的近况。宴席还没散,表哥快回吧,别叫人担心。”

    说罢,退后半步,就想回蕉园去。

    “娇娇——”宋重光扯住她衣袖,“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令容脸色稍沉,扯出衣袖,不悦道:“表哥!”

    她甚少这般说话,从前或是撒娇,或是软语,哪怕生气也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去年端午时她态度骤转,宋重光只当她是因韩家的婚事不豫,才使性子赌气,而今她仍是这般冷淡疏离的态度,就不是使性子能解释的了。

    宋重光也自知唐突,眸色微黯,手悬在空中,“对不住,一时情急,忘了避嫌。三月里父亲上京,听说他遇到刺杀,重伤在家。娇娇,那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那种人只知权谋利益,不可能真心待你,你留在他身边,只会受苦。”他顿了下,声音压低些许,“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心意都没改变。”

    令容不为所动,只行礼道:“表哥这话唐突了,请回吧。我先走了。”

    不敢再多待片刻,拉着红菱便往回走。

    走出许久,回头一瞧,宋重光仍站在那里,槐影摇碎,荷叶扶风,像是很伤心的模样。

    前尘旧事翻滚,令容心里终究觉得复杂难言。

    十六岁的宋重光说出这句话,或许真心实意的。但往后呢?伤心伤情的事,一次足以刻骨铭心,提醒她永不再犯。年少时曾相信过的陆离泡影早已破碎,爹娘那样的相知相守,或许她永远无缘触及。

    哪怕她跟韩蛰过不下去,和离出府,嫁给毫不相干的人,她也不想再跟宋重光有瓜葛。

    毕竟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喜欢过他,全心全意。

    令容收回目光,招呼红菱,“走吧,去找鲈鱼。”

    易碎的甜言,远不如美食让人心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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