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公孙琢玉喘了口气,极力想看清那人的面容,然而脑海中却陡然浮现一双狭长的眼,熟悉万分,赫然是杜陵春。一根弦嚯的崩断,直接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呀! 公孙琢玉瞪大了眼睛,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急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梦见杜陵春。他用手一摸,满头的冷汗,下意识看向四周,却见天已经亮了。 他有片刻怔然,掀开被子,慢半拍的想起身,然而不知发现什么,低头看了眼裤子,又飞快坐了回去。 公孙琢玉脸轰的一下红了,此时脑海中只有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丢人! 府上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位县太爷,不睡到日上三竿必不会起床。然而今天丫鬟去厨房端早饭时,却罕见的看见公孙琢玉起床了,正蹲在水井旁边搓衣服,鬼鬼祟祟像在做贼。 丫鬟怀疑自己认错了人,脚步一转,走上前去,试探性叫了一声:“大人?” 公孙琢玉立刻警觉回头:“谁!” 丫鬟吓了一大跳:“大人,您在这儿做什么?” 说完见他盆子里浸着衣服,地上还欲盖弥彰的堆了一大堆,连忙上前拦住:“大人,您怎么能干洗衣服这种粗活呢,还是交给奴婢来洗吧。” 公孙琢玉闻言立刻护住水盆:“不必,我今日刚好闲着无事,活动活动筋骨,你忙你的去。” 丫鬟心想公孙琢玉就算活动筋骨,也该在院子里练剑才是,怎么跑来这儿洗衣服呢。虽觉奇怪,却不敢多问,只得收回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她可能觉得公孙琢玉有病。 公孙琢玉不理她,端着水盆躲到一个僻静角落,继续蹲着洗。一边洗,一边控制不住回想起昨天的事,心想难道是因为杜陵春长的太像女子,所以自己才做了那个混账梦吗? 公孙琢玉是个事业脑,偶尔也喜欢看漂亮姑娘。不过这个时代男女大防严密,做不了什么。青楼女子虽豪放,公孙琢玉也不敢胡乱来,万一沾上什么烟花病症,古代可没地方治。 他有些入神,以至于没发现有一道身影走了过来,直到那脚步声近了,这才下意识抬头,随即火烧屁股似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娘……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手中有一挂盘得漆黑发亮的佛珠,她双目有疾,看不见公孙琢玉在洗什么,听见动静,问了一句:“是琢玉吗?” 公孙琢玉结结巴巴:“娘……是是是我。” 老夫人敏锐听出他声音里的心虚,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公孙琢玉不动声色把脚边的水盆踢远:“娘,没做什么,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身边也没个丫鬟扶着。” 老妇人轻轻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明日是你爹的忌日,我让丫鬟去将叠好的香烛纸钱搬来,故而不在身边。” 公孙琢玉仔细想了想,发现明天好像确实是父亲的忌日,拍了拍脑袋:“明日我让人备好马车,一起去给父亲敬香。” 老夫人没说话,用拐杖不动声色在地上探了探,最后触到木盆边缘,里面浸着衣服:“这是什么?” 公孙琢玉吓了一大跳:“娘娘娘!您别动,这是脏衣服。” 老夫人更疑惑了:“你在这儿浆洗衣裳?” 公孙琢玉一边把盆子端远,一边道:“孩儿身为父母官,自然不能贪图享乐,有些事该亲力亲为,更何况府上人手不够,便自己洗了。” 老妇人笑了笑,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倒不像你会说的话,那你好好洗吧,娘去佛堂念经了。” 公孙琢玉暗松一口气,后背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娘,您一个人不方便,我找个丫鬟扶您去,” 说完对着院中喊了一声:“来娘……啊不,快来人,把老夫人送回佛堂去。” 公孙琢玉一波三折的把裤子搓干净,然后挂上晒着了。原本想回屋里再睡个回笼觉,但已经睡意全无。他慢半拍想起今日杜陵春似要押送叛党回京,怎么也该送一送,使人备下车马,去了昨日的别苑,然而谁曾想扑了个空。 “大人来晚了一步,”留在别苑看屋子的丫鬟道,“今早司公便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启程离开,估摸着这个时候,已经出了江州地界了。” 公孙琢玉心想怎么就这么走了,他掀起门帘,盯着丫鬟问道:“司公没留下什么话?” 说好的提拔他呢?说好的带他去京城做官呢?就这么走了? 大渣男! 丫鬟被他看的有些脸红,用袖子掩着脸摇头:“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却没说杜陵春今早从屋子里醒来,不知为何,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阴着脸的模样相当骇人。屋子里的摆件花瓶一应砸了个干净,还罚了好几个奴仆。 满府的人噤若寒蝉,胆子都快吓破了。幸而大丫鬟知荷解释说昨夜一直是公孙琢玉陪侍在旁,这才勉强压下几分司公的怒火,否则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丢掉性命。 公孙琢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心中无限惆怅。司公的嘴,骗人的鬼,昨天还喝醉了酒信誓旦旦的说让他入主内阁,平步青云,一个晚上而已,溜的比谁都快。 算了算了,还是怪自己太单纯。 公孙琢玉放下帘子,用折扇轻叩车门,对石千秋道:“大师父,回吧。” 石千秋扬起马鞭抽了一下,好奇回头看了眼,却见公孙琢玉靠在里面,一副蔫了吧唧,委委屈屈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大人这是做什么,瞧着像让人欺负了。” 公孙琢玉长叹一口气,只说了五个字:“遇人不淑啊。” 本以为是前途无量,没成想现在真的前途无亮了。 #杜陵春大渣男# 石千秋已经习惯了他整天神神叨叨的模样,一边驾着马车往回赶,一边道:“大人何必做小女儿情态,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看不开的。” 公孙琢玉目露忧伤:“你不懂。” 石千秋:“……” 他们驾车一路驶回了府衙,公孙琢玉刚从马车上下来,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下意识看去,却见一名身着黑衣的佩剑男子疾速策马而来,最后一拉缰绳,吁的停在了自己面前。 赫然是杜陵春的贴身侍卫吴越。 他骑于马上,勒住缰绳道:“公孙大人,我家主人有话带给你。” 公孙琢玉下意识抬头:“什么话?” 吴越沉声道:“鹤生于九皋,凤栖于梧桐,公孙大人既已择良枝,便不可再改。他日再聚,便是天子脚下,早些做好准备。” 语罢往他怀中扔了一个锦盒,用力一夹马腹,疾驰而去,转瞬便不见了身影。 公孙琢玉条件反射接住盒子,然后用袖子挥了挥面前扬起的灰尘,心想“他日再见,便是天子脚下”,难道是说杜陵春会提拔自己入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