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槐-《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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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声“哟”了一声,夸张道:“怎么就开始使唤我啦?咱俩有这么熟吗……”

    玩笑之下藏着真假掺半的私心,他想听听陈里予的答案。

    于是陈里予看他一眼,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水杯:“不熟吗,那我不喝了,陌生人倒的水……”

    “喝你的喝你的,”江声连忙摆摆手,强忍着笑意诚恳道,“熟,熟得快烂了。”

    陈里予笑了笑,正想开口说什么,视野突然一黑,笑意就僵在了嘴角。

    他听见江声叫他的名字,边嘀咕着“怎么回事”一边向他走来,弯下腰来摸摸索索地握住他的手,手掌温暖有力,略微抚平了他的恐惧。

    “可能是停电了,”江声摸摸他的头,借着一站一坐的姿势,动作轻柔地搂着后颈让他低头,把脸贴到自己怀里,“没事儿,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吧。”

    陈里予却像没听见似的,肩膀颤了一下,一只手攥着他的衣摆,呼吸越来越急促,带着细微的抽气声。

    他的手脚像是僵住了,衣料被冰冷的湖水浸透,又冷又重,窒息感像蛇一般扼住他的喉咙,铁锈味道与腥涩味一起漫上来……

    “江……”他艰难地开口,依托浮木般紧紧贴着江声,嗓音又涩又哑,只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表现太过反常,其中原因江声也能猜得七七八八,局外人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给他人工呼吸——只能张手抱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他清瘦支楞的脊背,像在给什么瑟瑟发抖的小动物顺毛,另一只手抓住陈里予的手,紧紧交握着贴在自己胸口,低声哄他:“没事没事,我在呢,别怕,我拉着你。”

    不知哄了多久,陈里予僵硬的脊背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抬头看向他。

    背光,没有月色,唯一的光源是窗外稀薄的路灯光,江声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抬手摸摸他的头顶,温柔道:“好点儿了吗?”

    陈里予点点头,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细听却还是压着微微的颤抖:“走吧,我没事……”

    不用猜也知道,他的脸色大概已经苍白的不似活人了,眼眶会是红的,眼睫被冷汗打湿了,沾成一绺一绺的……江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包纸,抽出一张递给他:“不急,先缓缓——能站起来吗?”

    “看不起谁?”陈里予皱了皱眉,“说了我没事。”

    也不知道是谁十分钟前还抱着他没力气抬头——江声也不戳穿他,见他有力气逞强反倒松了口气,拍拍小猫的脑袋,扶着手臂让他借力站起来:“那走吧,铃声刚才就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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