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记得给路禹发货-《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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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埃尔并不是个喜欢深居宫殿之中的人,他的多动症由来已久,至少根据缄默描述,在已故斯莱戈皇帝选定他正式接任这份能够主宰辽阔疆土上无数臣民的重担前,他就是个不太安分的主,只是受限于当时的身份,诺埃尔在各类奇葩爱好,女人上的钻研只是小打小闹。

    继任后他放权又放浪,“毫无责任感”的他天天带着寂静者们外出游玩,每每回忆及此,再联想到这几年来他的表现,如今坚定追随诺埃尔的寂静者们总会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梦,还未彻底醒转。

    魔力潮、浸染、死灵、海妖上岸轮番袭来,捣鼓着艺术与“艺术”的诺埃尔踏踏实实地在宫殿内享乐了几年,寂静者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于外出时这位跳脱的陛下搞出什么幺蛾子。

    但这种安心感到今天为止了。

    缄默、小寂静,以及认真研究了诺埃尔过往的菲比都竭力劝阻,试图阻止他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外出。

    与梭伦北境接壤的数个城邦,被查出存在着严重的走私,贩售违禁魔药的行当,一位可靠的知情人在举报不久后“神秘失踪”,再出现时已是医官面前的一滩碎肉。

    当医官确信这正是一位敬业,忠诚的斯莱戈信使后,诺埃尔震怒了。

    帝国执政官亲自带队,顺藤摸瓜,揪出了隐藏在西北漫长边境线上不可告人的罪恶,这条荼毒帝国子民的走私链条指向了他们的“好邻居”,罗耶公国。

    “交出组织走私的罪魁祸首,或者,我亲自带走他们。”

    罗耶公国上下都认为这是诺埃尔的又一次口嗨,直到三天之后,寂静者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的国土之上,直到罗耶公国之主痛心疾首地怒斥他们沉迷享受忘记初心,直到一个又一个与链条有关的人被寂静者与罗耶的亲信束缚双手双脚,塞住嘴,在烈日下,在众目睽睽中被削去头颅。

    这其中,也包括罗耶公国地位尊崇的辅臣奥古斯,他的头颅被魔药浸润,悬杆,任由公国子民唾弃。

    事情并未因毒首覆灭而终结,那名忠诚敬业的斯莱戈信使还曾指认,斯莱戈国内有大量协助贩售违禁药物的显贵,他们每一个都在打通关节上动用权利,分走利润。他们每一个都清楚那些药丸的危害,但却置若罔闻,甚至将之带离边境,堂而皇之地传播至斯莱戈境内。

    这位正义的斯莱戈信使的死,证实了他所言非虚,狡诈、贪婪、险恶的显贵为了不让秘密暴露,让他永远的闭上了嘴。

    斯莱戈靠谱,但又不完全靠谱,荒诞无比的皇帝陛下难得地又清醒了一会,找回了浸染灾厄期间的精气神,下令彻查一切,并且直接动用了强大的寂静者。

    是的,这正是如今斯莱戈民间盛传的故事,不过版本五花八门。

    有些会着重突出无名信使的视死如归与悲壮,有些会突出描述利益链条上显贵们的丑恶嘴脸,有人则是赞叹帝国之威,竟能让罗耶公国之主权衡利弊后对亲信痛下杀手。

    除去细枝末节上的添油加醋,总的核心并没有改变——支持彻查。

    但很可惜的是,那些让吟游诗人赞颂,在一次次传播中开始有血有肉有名字的“正义信使”根本不存在,只有寂静者们知道,一切只是诺埃尔抛下的故事。

    他就像是站在鱼塘边拿着饲料的人,挑选了最合适的一份饲料,让沉寂的鱼塘不断翻腾,水花四溅。

    借由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信使,协助罗耶公国铲除异己,顺理成章地随着民意撩拨着边境线上无数离心背德领主们的心脏,紧接着根据其余事件的“证词”顺势削弱直接辐射范围内的爵士,切割、收回他们庞大的领地。

    一通操作下来,大量斯莱戈先皇分封,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老贵族只剩下了能被称之为贵族体面的少量田亩,而这甚至已经是法院念及功劳从轻发落的结果——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一波甚至比浸染之灵来袭时的流血夜要声势浩大,补全了诺埃尔继位后从未进行的“大扫除”。

    沸腾不安的边境领主、削爵怨愤的老贵族,他那些不太安分的兄弟们……寂静者们宁可把小寂静塞到他怀里,把诺埃尔丢床上,把门窗锁死,如果还不够,就把菲比也塞进去。

    劝阻失败,寂静者只得一声叹息,遵照他的意思以不惊动人群的方式暗中保护。

    诺埃尔的出行并非是在都城内乱晃,而是前往了距离都城有些距离,由心腹执政官打理的大型城邦。

    “您是真的不清楚自己搅动的水花有多大吗?”

    穿着常服,戴着面具小寂静伴行左右,即便已经外出,行走在闹市中,她虽忍不住絮叨,但注意力已经高度集中,小心警惕着来往的行人,即便是那些衣着褴褛的老者。

    “很大吗?”诺埃尔笑着反问,眼角余光瞟了瞟缄默与菲比。

    缄默淡淡地回应:“以走私案起,牵连另一个国度,最终导致大量老贵族爵位降级,封地削减,书记官记载时一定找不到更大的浪花了。”

    “如果不是路禹想让我帮个忙,我还真没想过可以这么切入,算是送上门的借口,只不过……”诺埃尔摸了摸下巴,“缄默,你的人怎么看罗耶?”

    “梭伦的三位中,他最弱,无论实力,还是执政能力,老实说,我不看好他能赢。”

    诺埃尔说:“我也这么认为,真不知道路禹为什么要帮他……以他的眼光会看不出这家伙嫩得很吗?朋友……看上去毫无特点,木讷内敛,一点也不有趣,完全想不到他和路禹在一起能聊什么。”

    “也许是高雅的话题,反正不是内衣内裤,乱七八糟的服装、液体、药物,以及女人。”小寂静嫌弃道。

    一直以来,菲比对缄默与寂静者的语气与态度都感到不适,无论如何,诺埃尔都是她们的陛下,这样的口吻实在是太僭越了。

    可现在,她释怀了,因为她发现,诺埃尔被怼反而乐在其中。

    果不其然,诺埃尔像是等着小寂静这么说,立刻兴冲冲地应声道:“谁说的,我和他聊的时候,他这方面的博识让我叹为观止,如果那次没有咕噜在旁,我们能聊一天……不,很多天。”

    诺埃尔走进了一间粮铺,在询问日常供给的谷物价格后,与菲比对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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