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他也怨-《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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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

    这房间由于地形狭长,更兼背光等特性,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一种隐秘窥视局面的密室。

    长风,这间屋子里挂满了药草气味,真切让鼻头很受影响,是一种不大好闻的深辣,一青铜鼎又在陈设很简单的大厅中咕噜作响,青铜鼎下的桌子是圆形的,靠壁,有一圈圈纸小人以跪拜模样参拜四方。

    而身着长袍的干瘦巫师,也将那花费了许多代价弄来的头发系在一个小人身上,    点上支香插在白瓷碗中——很难想象这缝隙极大的米粒能接稳这株香的重心,总之香悠悠燃烧,坠下点点灰了。

    所有准备事宜到此结束。

    再等最后那点时间,巫师单手掐诀,用力,用力挤出一滴血珠,滴入白瓷碗,用红香的根在米粒中搅拌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跟着又把香灰点在碗前头,观住青铜鼎里的咕噜声,叹气,开始用尾指勾拉系在纸小人脖子上的发丝,将其带起来,带出诡异的光芒。

    就好似,纸人已活了。

    ……

    广场。

    有种人是天生具有福泽的。

    自法布雷加斯-罗肯考特的认知里。

    有一种人可以精通剖人,也可以执笔作画,会说帝国雅言,也能品异国诗歌,能不知疲倦的训练,也可以在大雪天孤零零过千里出城,割两颗人头,却为死者流着滚烫的泪。

    这类人仿佛是神灵刻意雕琢的异象。

    仿佛脸皮千层,每张不一,又容易让旁人感受诚意,好似世间最温柔的是他,世间最薄情的也是他。至能把无害笑容表演到极致,也能用桃花眸子的疏冷一瞥让你心脏生疼。

    他分明不喜欢的朋友,却也勇于为后者流血。

    他的感情总是给的这么轻易,却又能抽离的这么见血。

    他好像真正是连自己都不关心了。

    总归是分裂了,面容模糊着,像天上地下都无人能看清他的真实。

    这种人是没有心的。

    法布雷加斯-罗肯考特至终想清了这句话,目光上移,一动不动看着雨幕中的阴影,握枪的手僵硬一分,是雨打湿了,也是冷着,让指关节有些僵硬。

    “准备好了么?”

    雨里,学院导师抬起右手。

    以红晶石碑为分界的两人慢慢靠近,目光第一次接触了,也是近几月来的第一次接触,第一次这般深刻。

    已感知不到心的声音。

    按照惯常,这人儿应该向自己展露亲切无害的笑——弯着桃花般温柔的眼睛,五官组合得令人舒坦,然后说一句“好久不见了”,伸出手,给予自己最好的温暖。

    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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