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瑶*陈豫商(四)-《吻你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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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瑶经常会想,明明她跟陈豫商是两个世界的人,可为什么,她偏偏就会喜欢他。

    他们的家庭环境、成长经历、价值观念都不一样。

    她一向是天之骄子,而他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她骄纵恣意,他沉敛克制,明明是两个极端上的人,却在某些方面惊人的契合。

    比如…咳,在床事上。

    第一次事后。

    陈豫商有好几天都没跟她说话,见到她的那瞬间,神情寡淡,眼眸平平的往下撩,似是没见到一样。

    可是后来…有了上次放纵的经历,陈豫商有时候会一整晚变着花样折腾她。

    人前人模狗样,背后就是禽|兽。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就喜欢看他为她疯狂,占有欲很满的样子。

    她就喜欢他这样,她很受用。

    可是他们也会有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

    譬如此刻,时瑶被迫参加一场相亲宴,跟一位留学归来的‘精英’男士共进晚餐,满脑子都在想陈豫商。

    她跟他似乎是在一起了。

    可是她没见过他的朋友,他也几乎没见过她的。

    他们在一起,明明光明正大,可是又总有一种偷偷摸摸搞地下情的感觉。

    不说朋友了,家里也是不知道的。

    她知道父亲很大概率会骂她,可是她不怕;但是陈豫商…他甚至都没告诉过她,他的家庭是什么样,他以前的经历,他过往的一切——以至于,时瑶经常感觉,对自己来说,陈豫商是一卷割裂的卷轴,以她遇见他的那天为节点,往后的日子她大概知道一些,往前的时光则一片空白。

    而且…就算现在的陈豫商是她认识的,真实存在的人,可是却少了几分鲜活感。

    他性情寡淡内敛,除了在床上禽兽的那一面,其他时候仍旧是把扣子严丝合缝扣到最后一颗,脊背挺直,永远不卑不亢的青年。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也不是没想过问他,可她生性也是骄傲的人,有的事情对方似是一点也不在意,那她当然也不能在意。

    所以除了去陈豫商公寓外的时间,她大多数时候都会回自己的住处,且从未邀请陈豫商进屋。

    看吧,他对她紧闭心门,那她对他也是。

    她和他,就只是她和他而已。

    哪怕夜里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白天依旧是最疏远的两个人。

    银质小勺在雪白瓷盘上划出一点声音,对面的精英男抬起头,冲她温尔一笑:“时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不合你胃口?”

    时瑶回过神,压下思绪,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想到有些工作没处理,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吗?”

    她对陌生人一向是温和礼貌的,既然女生已经开口,精英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时间不早了,我送时小姐回去吧。”

    时瑶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路上,家人一直给她发来消息。

    问对方合她眼缘吗。

    问相亲过程顺利吗。

    问她对人家大体感觉如何,是否准备继续下去?

    她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

    不合,不顺利,不继续。

    她侧过头,看着窗外,有些不耐的挑了挑眉。

    要不是今天相亲对象特殊,是沈阿姨介绍来的。对她来说,沈阿姨比她亲妈还亲,她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人家一点面子的。

    可是没想到这么无聊。

    她一走进餐厅,坐下,就开始拿眼前人跟陈豫商比较。

    没他好看,没他帅气,没他英俊。

    没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踏实笃定,哪怕他故作谦虚矜敛,可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傲慢自大根本掩饰不住。

    想到这里,时瑶有点心情不好。

    有这么半天的时间,她拉着闺蜜出去逛逛街不好吗,跟个陌生男人一起度过……真糟糕。

    就连坐在他的车厢里,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根草味道,并没觉得成熟厚重,反而觉得又闷又冲。

    等车停下,她迅速打开车门,下车。

    精英男刚绕行过来,准备给她开门,手落在半空,有些尴尬的收回:“那,时小姐,有时间的话,下次再见?”

    时瑶朝他露出一点礼貌又冷淡的笑容,并未给出任何回应,倒也没直接拒绝。

    大家都是人精,其实这些就都懂了。

    果然,精英男本着每一分时间都要得到最大化利用的经济原则,似有些遗憾的笑了笑:“那时小姐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时瑶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站在路边,出于基本礼貌,笑着跟他挥了挥手,保持着最后的礼节。等车一开往街角,她就不耐的转过身,快步往前走。

    只是没走几步,她就看见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站着一道颀长挺俊的身姿。

    香樟树枝繁叶茂,有星点阳光从叶片间隙洒落,可那人眉眼是冷淡的,似是含了万年不化的寒冰。

    时瑶往那边走了几步,却隔着一段距离:“你怎么在这?”

    陈豫商没说话,慢慢攥紧手掌,浅色的瞳孔里似乎凝了薄薄的冰刃,过了许久,才勉强挤出两个字:“路过。”

    时瑶原本就有点心情不好,被他这么冷冷的回了一句,秀致的眉心微微拢了拢,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挥了挥手:“行吧,那我先回家了。”

    她没等他说话,转身就走,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扣住手腕,狠狠的带向怀里:“时、瑶!”

    时瑶也有怒意上头,眉头紧促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你刚刚见了谁?”

    时瑶冷冷的笑了一下:“关你什么事?管得宽。”

    她一向最恨别人质问她,更不用说,她跟陈豫商…其实根本就没有能说出口的正当关系。

    他和她都很有默契的,一直在忽略这个问题。

    她是见色起意,而他……大概是被逼无奈吧。

    时瑶得出这个结论,不由抿了下唇角,神情更冷:“陈豫商,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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