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只不过此刻,即便已经对田何那张鹤发童颜,隐隐泛出些许仙气的容颜感到熟悉,刘盈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头回见面’的架势。 “敢问可是子庄公当面?” 站在农宅外,跨过其膝高的篱笆望向院内,刘盈便稍昂起头,对院内正忙着沏茶的田何一拱手。 听闻响动,田何也是丝毫没有拿捏‘名士’的架子,应声回过头,便似是寻常百姓家的农夫般,嘿笑着将手在胸前擦了擦,赶忙小跑来到院门处。 “齐人田子庄,见过太子殿下~” 规规矩矩一声唱喏,带刘盈温笑着上前扶起,就见田何又是嘿然一笑。 “民寄情乡野,家赀不丰,又殿下突至,民无备王公之用物,恐有短于待客之道······” 却见刘盈闻言,只温声一笑,自然地扶着田何走向院内,嘴上不忘客套着:“子庄公言重。” “天下谁人不知,子庄公不屑功名利禄,守节不仕?” 说着,刘盈还不忘摆出一副嫉羡的表情。 “见子庄公隐竹林之中,居茅屋之内,孤可是妒忌的紧。” “若非不能,孤恨不能迁居于此处,以为子庄公之舍邻?” 听着刘盈温声细语的说着,还不忘调侃着自己,田何却是面色悄然一僵。 “守节不仕······” 暗自嘀咕一声,田何便稍有些迟疑的侧过身,略一声僵笑。 “殿下,许是稍有误解。” “民不仕,非为守节,乃民实年岁已高,年老体不,难堪重任······” 见田何眉宇之间,顷刻便涌上的些许忐忑,刘盈不由又是温和一笑。 “诶~” “倒是子庄公,误解孤了才是。” “——先秦之时,子庄公为秦博士;虽秦王政残虐,又二世无道,然终,皆于子庄公无干。” “今秦亡而汉兴,子庄公秦官之身,纵守节于秦,亦应有之理······” 嘴上说着,刘盈便将田何扶到院中央,那方摆有茶具的案几前安坐下来,旋即在田何对面坐下身。 “夕者,父皇败彭城而走,为楚将丁固所释。” “后汉立,丁固往洛阳,以讨赏赐于父皇,乃为父皇所斩······” “又汉八年,赵王张敖坐谋反,父皇大怒,遣使以押赵王入长安,又明令:敢随赵王同入长安者,皆同罪!” “然赵王之门客田叔田子卿、孟舒等十日人,不惜剃发囚衣,自枷而口称‘赵王之奴’,共赵王入长安。” “终,查明赵王无谋反之意、举,田子卿、孟舒等十数人,虽明反父皇之诏令,然亦为父皇敬重之,皆赦其抗诏之罪,各拜以为郡国二千石。” 面色温和的道出这一番话,便见刘盈温笑着抬起头,对田何稍一拱手。 “与背节之徒如丁固之流,父皇多恶之;然于田子卿、孟叔等仗义之士,父皇每多赞誉。” “孤身以为父皇子,自当效父之行;与子庄公这般仗义守节之人,亦当敬,而重之?” 言罢,刘盈只端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凝望向田何目光深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