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往数月,萧相忙碌于父皇大军所需之粮草,于关中之事,可是略有些轻疏了······” 语调中稍带说笑之意的提醒萧何一声,便见刘盈稍挪了挪身,调整到舒服一点的姿势,旋即长叹一口气。 “萧相或不知。” “——关中粮价之异,乃至去岁秋九月,关中秋收方毕,便已除显。” “后又岁首十月,长陵田氏突涨长安米价,后又关中各地次序效仿,方得今,长安米粮足三千九百钱每石!” “长陵田氏,实乃孤筹谋已久啊······” 说着,刘盈不由又朝自己的伤口处一昂头,旋即自嘲一笑。 “此往长陵,孤亦乃因欲治田氏,而忌惮于田何田子庄,方往会之。” “不料归途未半,便生如此变故,倒也省孤殚精竭虑,以罗田氏之罪责······” 听闻刘盈此言,萧何的面容之上,几乎是应声带上了一抹强烈的自责。 不能怪刘盈‘严苛’,实在是萧何自己心里也明白:过去这整个冬天,自己究竟有多少经历,没有被放在刘邦大军粮草的筹措之事上······ 至于刘盈所说的‘碰巧被刺杀,刚好省的给田氏罗织罪名’,萧何自也是理解。 ——屯粮居奇、哄抬物价,是伤天害理、动摇社稷不错。 但问题的关键是:《汉律》通篇数十上百万字,累计上万条罪责,其中没有任何一条,有关于‘严谨哄抬物价’的规定。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长陵田氏囤货居奇,哄抬粮价,道德上不值得提倡,但也并不违法。 当然,对于这种‘你没犯罪,但让人很不爽’的行为,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天子刘邦眉角一竖,指着长陵的方向喊一句:我看他不爽,给我宰了,就可以了。 毕竟是天子,而且还是开国之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可是刘盈,终归不是刘邦~ 作为太子,哪怕是监国太子,刘盈想杀有‘故六国王族’背景的长陵田氏,也必须得乖乖从抱着一本《汉律》,从中扒拉出一条足以杀头,乃至杀全家的罪名,然后摁在田氏的头上。 就如今的状况来说,很显然,再也没有比‘刺杀太子,意图颠覆社稷’,更适合长陵田氏的罪名了。 “嗯······” 萧何正思虑间,就见刘盈稍一沉吟,便意味深长的抬起头。 “长陵田氏所储之粮,建成侯已查之,足七十万石余。” “此粮七十万石,当拨少府十万石,另留二十万石,平价售于东市。” “余四十万石······” 说着,刘盈不由刻意拖了个长安,稍带深意的看着萧何,只嘴角挂着一抹怪笑,却并未继续说。 见刘盈这幅面容,萧何只稍一思虑,便也明白了过来。 面带苦涩的摇头一笑,便见萧何认输般对刘盈一拱手。 “家上,直言便是······” “但非大兴土木、靡费钱粮,亦或有悖国本、社稷之事,臣,自当无有不应······”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