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种情况下,但凡脑子里的水不是太多,就绝不会有商人愿意冒着‘莫名其妙被判谋反’的风险,去掺和毫无利润空间的粮食生意。 这样说来,天子刘邦是否颁布天子诏,为刘盈‘禁商贾屯粮令’的合法性背书,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萧何真的将一封写有‘商人不得屯粮逾百石’的政令发布至关中,哪怕只是临时性的政令,也必然会导致商人集体远离‘粮食’这个商贸板块。 “嗯······” “莫非家上此番,欲尽去关中粮商?” 面带迟疑的道出自己的猜测,阳城延便稍带诧异的侧过头。 听闻此问,萧何百般思虑之下,终还是轻轻一点头。 “前时,家上言老夫者,乃‘即禁商贾屯粮事,三日之内不如令,皆坐窥伺社稷’!” “老夫闻而震怖,便只得以‘暂待数日,比有粮商货米于粮市’暂缓家上之念,以待陛下示意。” “今日,家上虽稍退,改‘三日之内’为‘春三月甲午日前’,然于禁商屯粮一事,仍是固执己见。’” “如此看来,家上当确有尽去关中粮商之意······” 听着萧何语带忧虑的道出这番话,阳城延稍一思虑,便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若关中,果真无粮商米贾,岂不大乱?” 说着,阳城延又似是想起什么般,低头一沉吟,又稍待试探的问道:“前时,家上于长安南设粮市,令少府货米与民。” “莫非家上之意,乃以少府取缔往昔之关中粮商,专掌关中之粮米购、售事?” 却见萧何闻言,又是稍一点头,面上忧虑之色却更甚。 “老夫之忧,亦源于此啊······” “今关中,民凡九十余万户,数以百万口;岁需食米粮,不下万万石之多。” “另又关东贫瘠,需自关中输关东者,亦粮米不下万万石。” “往昔,此数万万石米粮,乃关中大小粮商数以百家,以粮仓数千上万处,方得存储。” 说到这里,萧何稍清了清嗓,将话头悠然一转。 “今天下粮仓之首,当乃荥阳敖仓,可储粮五百万石!” “若家上果真欲凭少府,而专天下粮米购、售事,恐需兴足比敖仓之巨仓,不下四十余处。” “纵得此四十仓,亦另需巡仓之官吏、护仓的兵卒,及输米粮出、入仓之民夫。” 说着,萧何终是面带凝重的望向阳城延,满是哀愁的沉沉一摇头。 “今朝堂,纵长安亦无力筑建,纵整修郑国渠,亦需家上出吕氏私粮、召关中自来之民。” “此巨仓四十处,及一应之仓吏、兵卒、青壮······” “唉······” “今之汉室,无疑承如此之巨担啊······” 听着萧何满是哀愁的发出感叹,阳城延思虑百转,心中的万千疑惑,终还是重新化成了那一问。 “既如此,萧相为何不言拒,以阻家上行此乱策?” 听闻阳城延第二次问起‘你为什么要答应’,萧何面上苦涩,终是化为了实质。 “少府可是忘记了:家上前时,因何遇刺?” “又家上因何往长陵,而会子庄公当面?” 待阳城延流露出些许憋闷的神情,萧何只面带萧瑟的叹息着摇了摇头。 “粮商之绝,乃隐患。” “然关中粮价鼎沸在即,此,可乃即患呐······” “若不从家上之令,布政以禁商贾屯粮,恐无待关中‘苦无粮商’之日,吾汉祚,便当复嬴秦之覆辙啊······” 言罢,萧何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终是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意,侧头望向阳城延。 “两相全害,取其害轻。” “于关中粮价鼎沸事,除家上之策,老夫,亦已别无他法······”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