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汉十一年春三月甲午(初一),长乐宫。 在萧何的陪同下走入长乐宫,行走在宫道之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看见沐浴在夕阳下的宫阙,韩信的心中,也悄然涌上了些许感怀。 “曾几何时,陛下亦同寡人一般,视皇宫、高阙为暴君之证,势尽除之。” “现如今,陛下反自居于深宫,以王天下······” “寡人······” 萧然发出一声长叹,韩信便面色复杂的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静静等候着自己的钟室。 “嘿······” “自今日始,吾,也不当再以‘寡人’自称······” 如是想着,韩信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形状奇异的黄玉,又侧身看了看萧何。 却见萧何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在宫室外数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将双手环抱于腹前。 “淮阴侯请。” “皇后,已等候多时······” 听闻萧何语调冷漠的道出,韩信只摇头一笑,缓缓走上前,来到萧何身前,却并没有看向萧何,而是仰起头,满脸唏嘘的看向钟室之上。 “待自钟室出,淮阴侯,便不复为往昔之韩信······” 说着,韩信悠然长叹一口气,笑着侧过身,对萧何正身一拜。 “信得今日之福贵,皆赖酂侯不吝举荐!” “酂侯之恩,信纵死,亦不敢或忘!” “日后,信不敢奢求酂侯复视信为挚友,唯愿酂侯,珍重!!!” “若酂侯日后有难,纵无人言劝,信,亦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满是庄重的道出此数语,韩信又深深凝望萧何片刻,终是决然回过身,跨入了钟室的大门。 约莫三息之后,钟室之内,便突而传来一阵急促,又短暂的打斗声。 便是如此片刻之间,钟室之内,便再度重归于沉寂。 而萧何却是纹丝不动,仍旧是如一桩门神般,侧身屹立于钟室门外。 只那张如兵佣般冰凉的面庞,悄然多出了两行热泪······ “韩信啊······韩信······” “迟了······” “太迟了······” · “究竟何人?!” “胆敢绳缚寡人?!!” “尔等可知,吾是何人!!!” 被几名孔武有力的兵卒架上钟室顶层,韩信惊怒间几声怒吼,终是换来头上蒙着的黑布,被兵卒粗鲁的一把拽下。 而后,便是吕雉那张雍容,庄严,又无时不透露出冰冷的面庞,出现在了韩信的视野当中。 低下头,双手已被粗绳紧缚于身后,就连双脚,都被紧紧绑在了一起。 身侧,则是十数名身形威武的兵卒,不顾韩信已被舒服的双脚,面上仍是一片戒备之色。 甚至有几名年轻些的禁卒,悄然将手扶上了腰间的剑柄! 倒了这时,韩信也终于是明白过来,今日,只怕并非是自己和吕雉冰释前嫌······ “自陛下因罪而废楚王,以为今之淮阴侯,吾,便再未曾同楚王谋面。” 正思虑间,便听吕雉那冰冷,又极尽平和的声音传来,惹得韩信不由一皱眉。 就见吕雉又是冷然一笑,望向韩信身后的两名兵卒,朝不远处的筵席一指。 “楚王不便行走,尔等,便助楚王安坐吧。” “今日,吾欲同楚王,好生叙叙往昔之旧事······” 吕雉话音刚落,韩信那仍雄壮有力的身躯,便被那两名兵卒再次扛起,到筵席旁放下了来。 而后,便是韩信在兵卒的‘帮助’下,极尽屈辱的弯下膝盖,如同一个待斩囚徒般,双手被缚于身后,在筵席之上跪坐下来。 至于韩信来时仍拿在手上,进入钟室前藏入怀中的那块黄玉,也已在方才楼下,兵卒们控制韩信的过程中,从韩信怀中掉落。 此刻,又被兵卒们恭敬的上前,放在了吕雉面前的案几之上。 便见吕雉又是冷然一笑,缓缓拿起那枚黄玉,面容之上,也顿时涌上一抹回忆之色。 “楚王可知当年,得楚王赠此玉之时,吾做何念?” 见韩信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架势,吕雉只自顾自一笑,将黄玉举到了头顶之上,对着烛光欣赏了起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