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悠然一声轻语,便见刘邦缓缓侧过头,看着静静侍立于一旁的宦者令,朝软榻周围一努嘴。 “这些,留下。” “余者,皆去了······” 天子一声令下,殿内的寺人、郎官自是不敢怠慢,不片刻的功夫,便二三人合力,将殿内那十几个暖炉尽数撤下。 感受到身侧的炙热消失,陈平也是暗自抹了把额头,暗自稍松了口气。 而后,便是刘邦面色略有些虚弱的抬起头,再度望向殿门处的宦者令。 “殿外候着。” “若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又是一声轻微,却又不容置疑的吩咐声,偌大的正殿之内,终是只剩下跪坐着的陈平,以及端坐上首的刘邦两道身影。 便见刘邦缓缓抬起无力的胳膊,朝陈平微一招手。 “如何?” “朕之所问,太子以何言对之?” 待陈平躬身上前,刘邦便示意陈平在榻旁安坐,又淡然发出一问,便再次闭上了双眼。 见刘邦问起正事,陈平也只好先放下心中忧虑,稍一措辞,便对刘邦稍一拱手。 “禀不下。” “臣得陛下之令回转长安,抵长安当日,便直入未央而会太子当面!” “陛下所托之事,臣亦······” 话说一半,陈平突然一止话头,终还是暗自一咬牙。 “陛下所托之事,臣,厘办大半······” “嗯?” 陈平略带心虚的话语刚道出口,便见刘邦突而睁开眼,皱眉望向身侧的陈平。 目光晦暗的盯着陈平好一会儿,刘邦才终是再度闭上双眼。 “说说吧······” 闻言,陈平心下赶忙松了口气,又悄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才将此行之事,尽数摆在了刘邦面前。 “臣入未央而会太子,当即宣陛下诏谕,以平抑粮价之事相托,又代陛下赐赤霄剑与太子。” “太子见赤霄剑而面露惶恐,再三推辞,称‘不敢受’;臣言劝良久,太子终受剑。” “然纵受,太子亦未曾身系赤霄,反于当晚沐浴更衣,奉赤霄剑于长信宫御榻之上,言:此陛下虽身离长安,然帝威尚在······” 听着陈平语调平稳的道出这番话,刘邦却并未睁开眼,只紧了紧身上的后背,旋即一声哼笑。 “嘿······” “倒也无愧皇后耳提面命,亲身训诫十数载······” 听闻刘邦这一声没由来的低语,陈平只稍一沉吟,便继续道:“待太子受剑,臣便同酂侯同至太子宫客堂,以陛下所托之事,相问于太子当面。” “臣首问者,便乃太子前时,着相府广布政令,尽除关中粮商米贾,以专营米粮事······” 说着,陈平不由略带试探的抬起头,见刘邦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也只好再度低下头。 “于粮米官营一事,太子言:农者,国之本也;粮者,农之本也。” “粮米之事,虽面似小,然其关乎民之生计、征讨之耗用!” “又商者,末业也;以商贾末业,操粮米农本之事,此实本末倒置,遗祸于万世也······” 听陈平说到这里,刘邦终是微微一颔首,却并没有睁开眼,也并未开口。 就见陈平继续道:“太子意,农为国本,粮又乃农本,粮米之货卖、存储事,便当由朝堂亲视,九卿之一全掌之。” “又今关东未平,内史未置,故粮米专营一事,当由少府全掌······” 听到这里,刘邦终是面带笑意的睁开眼,片刻之前都还尽显病态的面容,都似是稍带上了些许血色。 “关东未平······内史未置······” “少府主粮米官营事······” 轻轻发出两声呢喃,刘邦便笑着一叹气,稍挺直腰板,目光撒向了殿门之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