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日暮时分,未央宫,宣室殿。 天子刘盈一声令下,凡是在长安的刘氏宗亲,便将硕大的宣室殿侧殿塞了个满。 除了已经就国的淮南王刘如意,其余的宗亲诸侯,都在刘盈的召唤下来到宣室殿, 好参加这场‘刘氏家宴’。 刘盈尚在长安的兄弟们,自也是悉数到场。 年仅一岁的皇长子刘恭,自是被奶娘抱着,坐在了太后吕雉身侧; 只比刘恭年长半岁的老八刘建,情况也同皇长子差不多,却是被奶娘抱到了末席; 稍年长些的老七刘长, 则虎头虎脑的自顾自上前,跪坐在了吕雉身后,不时扭动着身体, 似乎是很不自在; 老六刘友、老五刘恢还好些,获封为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已然端起了些诸侯王的架子,各自在距离上首不远不近的位置落座,规规矩矩等候着开宴; 老四刘恒,更是在母亲薄夫人的陪同下,乖巧地落座于八弟刘建旁,不时看向这位刚学会走路的八弟,似是关切至极; 年纪在众兄弟中最长的齐王刘肥,则落座于靠前写的位置,仅位于楚王刘交之后。 虽都是先皇诸子, 但光从这座次安排的顺序,就不难看出兄弟几人的地位高低, 以及受宠程度。 而在这种情况下, 营陵侯刘泽, 以及桃侯刘襄等旁系宗亲、‘伪’宗亲,顿时就有些不知道该坐哪里了。 ——堂堂赵王刘建, 都坐到距离殿门不足五步的末席;紧挨着刘建的, 便是代王刘恒、薄夫人母子! 宗亲诸侯都坐到末席去了,刘泽、刘襄这些个旁支,甚至连旁支都不算的‘宗室’,该坐哪儿? 总不能坐到殿外头去吧?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刘泽、刘襄二人的尴尬处境,就见上首的吕雉稍昂起头,随意摆了摆手。 “皇帝今日所设,乃家宴;诸位以长幼落座便是。” 太后下了令,刘泽、刘襄自也是不敢再来回踱步,各自找了个相对靠后的位置,便安坐了下来。 但除了刘泽、刘襄二人,其余众人,却似乎对吕雉这句‘按长幼落座’充耳不闻。 老八刘建自是仍于末席,老四刘恒也并没有因为吕雉此言而起身,而是自顾自继续坐在了次末席,即倒数第二席; 老六刘友、老五刘恢闻言,也只是左右换了个位置,由哥哥刘恢坐在了更靠近御榻的一侧; 老七刘长, 也依旧是坐在吕雉身后, 探头探脑的望向殿侧不时闪过的婢女,似乎是闻到了心心念念的炙牛肉散发出的香气! 在殿内辈分最小、年纪也最小的皇长子刘恭,更是被吕雉温笑着抱在了怀中。 倒是姗姗来迟的刘盈,似是对吕雉这句话上了心,暗下稍一思虑,便笑着抬起头望向齐王刘肥。 “母后即言依长幼落座,兄长,便当上座。” 说着,刘盈便起身,作势要上前,却见刘肥仓皇起身,对刘盈连连摆手。 “陛下不可,不可······” “高皇帝尚在之时,于寡人屡有教诲:君臣长幼之序,先君臣,后长幼······” 却见刘盈闻言,只满不在乎的走上前去,自肩膀一把搂过兄长刘肥,便一齐在西席首位安坐下来。 待见刘肥惶恐不安的挪动着身子,不时将惊恐的目光,撒向上首的太后吕雉时,刘盈才温尔一笑,自顾自为刘肥斟满了酒樽。 “兄长不必如此拘谨~” “今日家宴,不必讲什些虚礼。” “——母后不亦言,依长幼之序落座?” 浅笑着道出一语,刘盈便作势要起身,却被刘肥惊骇欲绝的死死抱住了胳膊。 “陛,陛下!” “尊卑之序,不可乱!!!” 面容满是惊恐的道出一语,见刘盈再次坐下身,刘肥才心有余悸的撇了眼上首,仍逗弄着怀中孙儿的吕雉。 “陛下厚恩,臣感激不尽;得与陛下同席而坐,臣,已然受宠若惊!” “若陛下再落座次席,反以臣首座,臣,实不敢再言己之忠······” 刘肥惊骇欲绝的祈求,自是惹得殿内众人纷纷侧目,便是端坐上手的太后吕雉,也是不由眉角稍一挑。 见实在劝不动,刘盈便也没再强求,又为自己斟满酒,便顺势站起身,举樽向殿内众人。 “今日家宴,吾刘氏诸宗亲,除淮南皆至。” “去岁,太祖高皇帝殡天,朕举国丧;本有意宴请诸宗亲,然碍于服丧之身,竟拖延至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