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今日,太后一反常态,又独赐酒于寡人,寡人又怎敢饮之?!!” 听闻刘肥声情并茂的道出这句‘怎敢’,内史士只长松了口气,虽是又重新坐回了座位,面上神情,却是更加阴沉了一分。 待刘肥也惶恐不安的坐回座位,内史士终是面色一肃,抬头望向刘肥。 “幸太后赐酒,大王未饮!” “若否,恐大王此刻,早已一命呜呼!!!” 笃定一语,惹得刘肥面色陡然一滞,额间立时冒出点点冷汗。 却见内史士自顾自继续道:“自殷商之时起,天下之酒,虽因其料而各分不同,然终不过清、浊之分。” “清者,乃制酒之时再三滤酒中杂粮,方得清,故酒清则必贵;及浊,则乃民自酿而不甚滤之,中含杂粮多者,方其浊,其价宜。” “然浊酒者,亦不单只劣酒,若为陈酒,亦偶有浊而烈!” 听到这里,刘肥只赶忙点了点头:“确如是!” “太后所赐之酒,浊不见樽底,又味烈刺鼻!” 就见内史士又稍点了点头,眉宇间,也隐隐带上了些许愁苦。” “浊酒者,一曰劣,二曰陈;又宴请宾客,若以浊酒,则必蒙怠慢之嫌。” “故自春秋之时,凡宴比无劣酒。” “即宴客之酒,清则为贵,浊则为陈······” 说着,内史士不由深吸一口气,望向刘肥的目光,更是愈发忐忑了起来。 “依往时之例,若宴中的年少者、年老者,亦或女身而至者,则多以清酒宴之;” “但非大喜,又与宴者皆男壮,便少有设陈酒者······” 听闻此言,刘肥又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刘肥的记忆中,自打记事时起,自己喝的便基本是口味更柔和、酒味更轻的清酒; 至于内史士口中的劣制浊酒,刘肥倒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倒是因陈酿而略有混浊的佳酿,刘肥曾见过亡父刘邦,用来在战后宴请朝公将帅。 想到这里,刘肥便暗自点了点头,望向内史士的目光,也是愈发迫切了起来。 ——刘肥迫切想要知道:内史士究竟是如何判断出,太后吕雉所赐的那两樽陈酒,是绝对不能喝得! 看出刘肥目光中的询问之意,内史士又是深吸一口气,暗自纠结了许久,才终是稍一咬牙,将上本身稍前倾了些。 “大王有所不知······” “自春秋之时,每有欲以酒鸩(zhèn)杀者,用则必为陈酒!” “何也?” “——劣酒不得为宴,而良酒过清、过淡也!” “劣酒虽浊,然不为人所喜,又良酒过清、过淡,若以毒融于酒中,则清酒亦浊,毒味扑鼻也!” “故唯以陈酒为鸩,陈酒之浊、之烈,方可匿毒之色浊、之味刺!” 说到这里,内史士只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望向刘肥的目光中,更是满满带上了后怕。 “今日家宴,不过陛下欲以‘宴送大王’为名,而欲诸宗室稍聚,以疏宗亲情谊;” “——如此寻常之家宴,太后又何须出禁中陈酒?” “纵出,又何不早出而供众人饮,反先以清酒为宴,后独赐陈酒于大王一人?!” “更况赐酒之前,太后曾言探大王割土之意,待大王不明言以复,方赐陈酒······” 听到这里,刘肥终是反应过来,刚擦干的额头上,立时又冒出点点冷汗。 “太后······” “欲鸩杀寡人?” 闻言,内史士却并没有点头,只借着低头的机会,朝刘肥隐蔽的一眨眼。 就见刘肥目光呆滞的跌坐回座位,双目无神的呆愣许久,才终如梦方醒般,从座位上弹将而起! “先生救吾!” 见自家大王神情惧怖的对自己拱手一拜,内史士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起身,表示自己‘当不起如此重礼’。 ——并非内史士觉得,自己当的起刘肥这一拜,而是内史士此刻,心中也是一阵仓皇······ 太后想要杀一个人,谁能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