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怪不得陛下让我去给曹参透气! ——曹参到底有什么大病?! 至于此刻,被曹参叫到车上一起回家时,阳城延心中,也只剩下一个疑惑。 ——曹参,为什么会对修渠一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可惜的是,对于阳城延的这个疑惑,曹参,却永远不可能给出答案。 曹参能说什么? 说‘府库虽然有了点钱,但还是得省着点用’这种鬼都不信的屁话? 还是告诉阳城延:修渠的事儿,我本来想留着自己办,从而稳住相位? 亦或者是含糊其辞的将曹参自己,此刻都有些不再相信的那句‘只要什么都不做,天下就会越来越好’的黄老学至理名言,讲给阳城延这个前朝军匠听? 很显然,都不能。 尤其是在曹参亲眼目睹少府官营粮米、刘盈修郑国渠,以及刘盈亲自出征平叛、先皇刘邦一辈子都在平叛等这一系列证明‘有为而治会更好’的事件,并对‘无为而治’的理念产生了动摇之后,曹参自己都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萧何渠’有这么大的抗拒。 但如果有一天,曹参有机会问问刘盈,那必然会从刘盈口中,得到这个问题最合理,也最为真实的答案。 ——在现任丞相萧何抱病卧榻,即将亡故,下一任丞相曹参都还没正式继任的现在,刘盈、曹参二人之间,关于‘君权与相权’的争斗,就已经在当事人曹参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悄然拉开帷幕······ · 在曹参的牛车回到尚冠里,并将阳城延丢在尚冠里外之时,与尚冠里不过一街之隔的长乐宫内,太后吕雉、天子刘盈母子二人之间,却是一派安宁祥和。 尤其是在说起曹参之时,太后吕雉的面容之上,更是不由涌现出阵阵戏谑的笑意。 “今日朝议,吾儿可是与平阳侯好大一个‘下马威’?” “便是早有预料,见平阳侯之窘壮,吾,可亦有些于心不忍······” 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但吕雉望向刘盈的目光中,仍是险些溢出的欣赏和认可。 ——现在这情况,曹参或许还没反应过来,但作为刘汉,乃至华夏史上数一数二的政治家,吕雉对于眼下的状况,自是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准确的说,即将接任萧何的准丞相曹参,就是吕雉留给刘盈的最后一考。 只要在这这一考,刘盈能给出满分,甚至只是接近满分的答卷,而不是像刘盈前世那般,带着一句‘丞相说垂拱而治圣天子’来找自己哭鼻子,那别说等明年,刘盈年满十七岁了,就算刘盈想立刻马上原地加冠亲政,吕雉都绝无二话! 至于原因,倒也不是说吕雉有什么怪癖,或者类似‘非要看儿子和臣子斗智斗勇’的恶趣味; 而是吕雉清楚地明白:对于每一个年幼继位的君王而言,‘德高望重’‘享誉天下’,甚至‘受先皇托孤之情’的丞相,都是必须要面对、迟早要面对的考验。 盖因为君权和相权之间的平衡,是以丞相‘享誉天下,为朝臣百官敬仰’,天子‘泽及天下,为治下子民效忠’为前提。 双方各自握有重量相近的筹码,才能维持那个名为‘社稷’的天平不偏不倚,君臣二人即敌对,又合作,同时又‘斗而不破’。 但对于年幼登基的儿皇帝来说,‘泽及鸟兽’,显然言之过早;‘为天下民所追随’,更是无从说起的天方夜谭。 所以在过去,乃至于未来的历朝历代,每逢君王年弱,朝堂大势,就必然会朝着老臣掌权、天子暗弱的方向发展; 一朝天子如此,那倒还无伤大雅,可若是接连几代都如此,那就连江山社稷的根基,恐怕都会动摇。 所以,作为丈夫刘邦、儿子刘盈交接政权过程中唯一的一道保险,吕雉必须要保证:当刘盈腰系那方和氏璧,独自端坐在长信殿上的御榻之时,刘盈和曹参,亦或是之后某位丞相之间的天平,务必要处于平衡状态! 若不能保证,那吕雉宁愿自己站在写有天平‘君权’二字的那一端,甚至直接一巴掌掀翻那个天平,也决不允许儿子刘盈的皇位、丈夫刘邦设立的社稷,被一个外姓臣子高悬于空中! 但让吕雉愈发感到心安的是:这都还没正式站上天平,报备儿子刘盈,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日后能‘压秤’的筹码了······ “儿又非执意如此······” “昨日,儿已托少府以此间事,言明曹太傅知之。” 刘盈半带心虚,半带得意的自辩声,终是将吕雉飞散的思绪拉回眼前。 满是疼爱的看了看刘盈,吕雉的笑容之中,便陡然带上了一抹调侃。 “呵······” “托请,少府,言明······”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