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在御阶之上,见朝臣百官就这么毫不避讳的左顾右盼着,寻找起萧何政治遗产的继承人:酂侯世子萧禄,刘盈心中,却不由更涌上一抹苦涩。 “酂侯啊······” “酂侯·········” “怎么就没能多活几年?” “怎么朕,就没有第二个酂侯呢?” 回想起昨夜,萧何临终前死死盯着自己,道出那句‘我死之后,萧氏永不涉足长安’,刘盈对萧何,更是涌起了一阵无尽的崇敬。 福及子孙,荫庇后世,可谓是华夏民族最常见的本能; 而在这种本能下,为了国家和民族,不惜放弃‘福及子孙后代’的特权,就显得无比难能可贵了。 诚然,作为天子的刘盈,也不可能真的像萧何临终前嘱托的那样,把所有姓萧的都赶出长安,赶去远在关东的封国; 但最起码在以后,朝中公卿要职出缺之时,刘盈不需要再绞尽脑汁,去考虑怎么否决一个一无是处,履历上却写着‘故太师兼丞相酂文终侯萧何长子,当世酂侯’的备用人选。 当然,如果未来有朝一日,酂侯一脉又出了可堪大任的俊杰,刘盈自也不吝九卿,乃至三公之位,以任贤举能。 但前世的记忆,却在此刻反复提醒着刘盈:萧何死后,酂侯家族三代之内,都没有再出可堪重用的子孙后代。 在原本的历史上,直到百余年之后,萧何七世孙萧望之于平帝一朝出任光禄勋,才终于让久违汉室政治中心的酂侯家族,再一次回到了长安朝堂公卿之列······ “太师薨故,朕举国丧三日,又世子举孝丧七日,诸公当于此数日共议,论定太师往生之功过,以盖棺而定论。” “待太师丧事罢,奉常有司当铸太师之神主牌。” “——太师劳苦终生,功勋卓著,为吾汉祚鞠躬尽瘁,当配享高庙······” 随着刘盈再次甩出一个重磅炸弹,朝臣百官却是神情麻木的拱手领命,似乎并不因刘盈此言而感到诧异。 ——比起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三大特权,以及‘刘氏家臣’的身份、薨而举国丧的荣耀,配享太庙,似乎是这一系列荣誉中,最稀松寻常的一个了······ 至此,萧何的身后之事,便算是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个必然会出现的话题了。 “陛下。”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见内史王陵站出身,对刘盈稍一拱手。 而在王陵站出身的那一刻,长信殿内的每一个人,包括天子刘盈、太后吕雉,都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了。 “臣尝闻: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今太师薨,陛下之哀,臣自不敢言太师之非;” “然太师尚在之时,曾兼丞相之职,今太师薨,而相府群龙无首,诸般政令不能畅行······” 神情庄严的道出这番不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的话,便见王陵郑重其事的整了整冠带,而后便对御阶上的刘盈、吕雉郑重一拜。 “故内史安国侯臣陵,昧死百拜,以谏太后、陛下:于朝公老臣之中,择以上佳之选,以继丞相之职,主相府诸事,而使天下得安······” 言罢,王陵便缓缓弯下腰,将额头轻轻贴在了木地板之上。 对于王陵的‘提议’,刘盈自也是不置可否。 至于王陵口中的‘选个合适的人做丞相’,刘盈则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还有得选? “安国侯所言甚是。” 暗中腹诽着,道出这么一句场面话,就见刘盈侧过身,于母亲吕雉稍一对儿,而后再度正过身,望向殿内百官朝臣。 “太师薨,朕心甚哀,然正如内史所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朝堂,亦不可一日无相。” “然及继太师,以任丞相之选,太祖高皇帝尚在之时,便曾有嘱咐······” 言罢,刘盈便侧过身,对母亲吕雉恭敬一拜,便稍退到了御榻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