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安静片刻,唯有花生壳剥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最终,梅氏笑着打破了这片安静:“行了,愁眉苦脸的作甚。都已知道是用何物做的了,总能试得出来。” 安贞也笑道:“阿娘说的是,咱们多试几次,总能做成的。” 梅氏点头,“是这个理儿,我明儿便去豆腐铺子里试着做一做。若是一次能成,那就最好不过了。” “那等回了家,我也同我爹娘说一声儿,我们也试着做,咱们两边谁先做成了,就去跟另一方说一声儿。这样可能行?” 成幼瑶看向梅氏,只见梅氏微微颔首,笑道,“咱们两家同心协力,又有何惧?” 这件烦心事儿有了结论,三人又说笑开来,安贞与成幼瑶继续帮梅氏剥起花生来。 等到学堂下了学,三人才与成季柏一同离开。 他们临走时,梅氏又给塞上了些她做的咸菜,“之前给你的,也吃完了吧?再带些回去。” “哎。”安贞应着,抱紧了小罐子,“那等我把罐子洗刷干净了,让相公带过来。” 梅氏点点她的眉心,“你这个懒丫头,自己跑这一趟怎地了,非要女婿替你跑腿。” 安贞嘿嘿笑着,挽住了成季柏的手臂。 见他两人感情好,梅氏也不再多说,与安之远、安靖一道,将四人送出了大门。 “路上慢着些。天儿还早呢,不必急着赶路。” “哎,我晓得了,阿娘你们快回吧。”安贞同几人摆摆手,这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送了安贞他们回去,打发安靖回房读书去,这会子外头还不冷,梅氏便仍是坐在院子里剥花生。她边剥着花生,边同一边儿翻书的安之远道:“当家的,你可知道贞娘他们今儿到镇上作甚来了?” 安之远捋捋胡子,“就不能是看咱们来了?” “来看咱们,还用得着叫上大伯家的堂兄?贞娘与瑶娘他们,是到镇上做生意来了!” 自己如今在做生意,安贞并没有瞒着梅氏,这会子,梅氏便将这事儿说与了安之远听。 说罢,她语气里不免带上了几分埋怨:“你说说你,你还说你最疼爱贞娘呢,怎地就给她说了这样一户人家。” “贞娘在咱们家里时,大冬日里的几时起过这般早?如今可好,她日日早起,还要在这大冷天儿的出门做生意。你还说她当了秀才娘子,就能享福了,我不也是秀才娘子?我又享福了?” 这话,平日里梅氏也不会说,她虽然要操持铺子的生意,可她却并不觉得自己辛苦,也是这会子说到安贞,她一时有些失言。 只怕吵到安靖,让这话被安靖听了去,她压低了声音。 安之远被发妻说的有些惭愧,他放下书,讪讪道:“这个……季柏确实是前途无量,我也是为了贞娘好。” “你是为了贞娘好,可贞娘确实受了苦,这也不是假的。”梅氏仍有些埋怨。 夫妻两个说着话,却是谁也没注意到,大门口处,藏了一道修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