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宓伸出两根手指头,掰下一根道:“一是求存。梅家已经声名在外,就譬如那猪圈里的猪一般……比喻不好听,但却是形象,梅老板将就听便是。 ……梅家就是猪圈里最大的一头猪,屠夫们一眼就能够看到,平时也就罢了,可年关一近,终究还是要杀猪的,到时候当然是要杀肥的,别家有官人护佑,不仅不是待宰的猪,还可能是屠夫。” 梅可嘉脸色略苦。 这道理他却是知道的,他在杭州城里名声显赫,但却是如履薄冰,生怕成为别人眼里的飞猪,这些年一直督促家中子弟好好读书,但中进士这种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结交官场的人,那些人都不带正眼看他们的,礼物钱财还是要收的,但若有一天有屠夫来,他们恐怕不仅不会相助,甚至还会磨刀霍霍自己先宰杀了——那些人,靠不住的。 陈宓继续道:“其二,梅家到了这等时候,韬光隐晦是做不到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前进,可两浙路虽然富庶,但离皇权却是远了些,想要继续发展,便只能向北,梅家想要自保,便不能偏居一隅,这一隅的官长如何都没用,一个汴京来的钦差便可压倒一切,想要稳固,便得将触角伸向汴京。” 梅可嘉突然道:“安石公不行么?” 陈宓露出笑容:“梅老板读史书么?” 梅可嘉点点头:“倒是读过一些。” 陈宓笑得很瘆人:“那梅老板有见过改革后得善终的么?” 梅可嘉悚然而惊。 陈宓继续道:“杜常被召回汴京安插在三司衙门里,蔡确进了集贤院,当上了集贤学士,王韶也被安排到了开封府里担任推官,章惇、曾布、张璪、李定等人各有任用,还有王安国,也俱都有所任用,王安石看起来已经渐渐根深蒂固起来,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对吧?” 梅可嘉点点头。 陈宓笑道:“王安石不过一参政,政事堂里还有宰相们呢,韩相、曾相,还有名闻天下的司马公,这些人对于安石公可没有那么友善。 尤其是这一次筹办制置三司条例司一事,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安石公脾气执拗,而他的儿子王雱……呵呵。 家师一力支持王安石筹办三司条例司,可因为银行一事,安石公就与家师产生了缝隙,那王雱,更是怀恨在心,在下此次来杭州,主要目的其实是筹办银行,银行是何物之后再与你说,咱们先说王雱之事。 王雱因为银行之事,将我怀恨在心,现在驱使瞿洪庆来杭州给我使绊子,这事情梅老板心中应该有数。 关于我与王雱之事,梅老板可以去查实,再结合瞿洪庆让你做的事情,梅老板便该明白王雱是何等人,我有家师在背后,这王雱尚且敢如此,梅老板么……呵呵。” 梅可嘉心中发冷,陈宓所说,其实他也是知道的,不过没有往深处想罢了,将事情联系起来,才发现王雱此人当真是刻薄寡恩。 陈宓有张载为靠山,这王雱尚且敢如此,自己虽然在杭州富甲一方,但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个商人罢了,在王雱眼里,估计连个屁都不如啊! 梅可嘉感觉嘴巴发苦,强撑着笑道:“也不至于,老朽不过与瞿洪庆做点生意罢了,却是和那王家是牵扯不上关系的。” 陈宓呵呵一笑:“呵,你最好是牵扯上关系。” “嗯?陈世兄此言何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