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无人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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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左放搂着司澄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

    午后热烈的阳光从两人身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来,光线微热。

    这段时间实在太热,屋里开着冷气。

    司澄穿着清凉的吊带歪在左放怀里,手臂自然地搭在他的臂弯上。

    怕她着凉,左放给她盖了一条薄毯。

    感觉到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有些微热,左放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

    蓝斯走了之后,司澄吃过水果,左放又给她喝了梨汤,胃里满胀的幸福感需要更多的氧气来消化。

    左放以为她在看电视,司澄却早就已经昏昏欲睡。

    这会儿他一动,她就醒了。

    眯瞪了一会儿,司澄抓着左放的衣服往他身上爬,靠在他肩上想要继续睡。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困意,左放调小了电视的音量,托着她的腰,轻轻地拍。

    司澄闭着眼睛,以为会睡着,不想困意却慢慢消散了,脑子里突然走马灯一样地开始闪过各种思绪和画面片段。

    蓝斯几次打电话来司澄其实都听见了。

    左放一再延后画展的时间,一再拒绝蓝斯提出的所有意向合作,司澄知道他是担心他如果忙起来会疏于对她的照顾和陪伴。

    他总是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好像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司澄才是第一顺位。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

    以前不懂事,司澄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偶尔还会因为一点点左放没有顺着她心意来的事情就和他闹脾气。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

    他有自己的工作,也应该有自己的时间,他根本不必这样事事以她为主。

    她知道他爱她。

    可她总是挥霍他的宠爱,却没给他同等的回报。

    他带她去见孟舟,司澄都明白他是为她好,她也清楚自己确实出了问题。

    这样一直被自己的负面情绪缠绕,不是一个好现象。

    司澄知道她需要纠正自己的状态,可她更怕如果孟舟告诉左放她真的生病了,他会以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她。

    他一定会更关心她,照顾她,比现在更多的把所有时间都放在她身上。

    可司澄不想要这样。

    他太好,会衬得她太坏。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也不对,但她无法自控。

    今天蓝斯过来是为了说画展的事情,原本她还以为左放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他开始工作。

    这段时间司澄生病,一天二十四小时,左放恨不能二十五个小时都和她待在一起。

    从一早上起床睁眼开始,左放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五分钟。

    这期间别说是咳嗽,司澄只要皱一下眉头,左放都会紧张得不得了。

    但现在她的咳嗽已经好了很多,他可以不用那么担心她了。

    司澄没有睁眼,电视声音很小,她似乎能听见左放脖子上动脉跳动的声音。

    “阿放。”

    许久没有动静,左放还以为司澄已经睡着了。她突然出声,他愣了一下,“嗯?”

    司澄问:“你的画展什么时候开幕?”

    "还不确定。"左放垂眸,“怎么了?”

    司澄不说话,突然把脸埋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感觉到点点湿意,左放一怔。

    他将司澄抱到腿上,挑起她的下巴,看见她眼里盈盈水光,心疼地皱眉:“怎么哭了?”

    司澄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好想哭。”

    左放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司澄揉了揉眼睛,细声抽噎着道:“阿放,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傻话。”

    “我是说真的。”

    “可我爱你。”左放捧起她的脸,羽毛般温柔怜惜地吻印在她唇上,“司澄,别的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可唯独这个不行。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不对你好。”

    心脏里酸麻的胀感不知道是甜蜜还是酸涩。

    他大概是这个世上最会说情话的人。

    司澄歪着脑袋,像是枕在他手上,眼泪一颗颗落在他掌心里。

    “阿放。”

    她细声唤他,声音里夹着委屈。

    “嗯。”左放轻声应。

    “你为什么这么好?”

    “我不好。”左放摇头,“因为你是司澄,我才变得好。”

    司澄定定望着他,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温柔又坚定。

    司澄忍不住呜咽一声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突然哭得声嘶力竭。

    抑郁症就是这样,负面情绪来临时毫无预兆,也不给你挣扎的机会。它掌控了你的大脑,阻止了一切可以分泌快乐因子的腺体,铺天盖地的灰色和黑色情绪会在任何不经意的时候向你倾轧而来。

    左放经历过那样的时刻,虽然已经不记得那些绝望突然产生的瞬间,但那种无望沉重地将人拖向深渊的感觉他却仍然记忆犹新。

    他不想再让司澄去经历。

    左放抱着她,手掌温柔地在她后背轻轻拍抚。

    他体贴地一言不发,让司澄能够更好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等她哭得累了,开始就趴在肩上抽抽搭搭的时候,左放才像在哄小孩子一样对司澄道:“我抱你回房间午睡一下,好不好?”

    司澄正处在最脆弱的时候,面对左放的温柔,她根本没有任何免疫力。

    他这样说,司澄便就真的小孩子一样搂紧了他,娇声道:“你陪我。”

    左放吻了吻她的侧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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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夏日热烈的阳光被遮光的窗帘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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