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导游当即说道:“报数,看看是哪个房间的七人不见了!” 一番合计后,目标放在了黄有德家右侧的房屋。 “会不会还没起床?” 黄有德皱着一张老脸说道:“毕竟你们城里人睡得晚。” “走,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右侧而去。 ...... 天刚亮,山雨瓢泼一片苍茫。 雨势之下,村里浸起一层淡淡的山雾。 恍惚间,既有出尘之意,亦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 黄有德家右侧农家大院。 厚实的大门阖锁严实,门锁泛着幽幽的冷光。 这里的雾气最为浓郁,昏暗的天空和雾霭调和成一片混沌,什么也瞧不真切。 “就是这家?” 一群人打量着周遭,有些疑惑,觉得雾气好似是从院子里面传出的。 司机和导游看向黄有德,想让他出面,免得引起矛盾。 黄有德点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 没有反应。 他使劲敲了敲。 还是没有反应。 “砰!砰!砰......” 黄有德有些不耐烦,干脆砸起门来。 依旧无人开门。 到此时...... 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这院子里连主人家在内,一共住了十来人; 此刻却无丝毫动静,就是傻子也知道里面出事了。 “怎么办,村长?” 一群人看向黄有德,若要破门,肯定要村里人的工具才行。 “我来处理!” 黄有德三两步走回家里,叫来了三个儿子,黄得权,黄得力,黄得财。 三人带着大锤,斧头,三两下就破开了紧闭的大门。 较之外面,院中的雾气似乎更浓一些,其中的一些器具,乃至两侧院墙厢房,看起来模模糊糊,影影绰绰。 一群人鱼贯而入。 顿时溅了一身泥。 也不知为何,这院里积满了厚厚的泥浆,整个变作了烂泥塘。 “这里面怎么搞的?”司机大声抱怨道:“这是在家里种莲藕?” 黄有德像是想到了什么,垮着老脸,相当的难看,悄悄给其中一个儿子说了些什么。 随后,他的三儿子黄得力悄声离开了此地。 黄有德随意解释了一句:“也许是这几日雨水太多,院子里的排水堵塞了,所以才淤积了这么多的泥水!” 一群人躺着泥水,步入农家院子深处。 院子不大,纵然泥泞难行,十来步也到了正厅门前。 几人再次破门而入,又是溅了一身泥浆。 屋内静悄悄的,风雨灌入其中,扰动雾气,吹得人背心发寒。 屋内很暗,几位旅客打开手机电筒照过去。 惨淡的灯光下,一只煞白的手从泥浆内伸出,青筋暴突,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见到这一幕,众人大惊。 甚至有人惊声尖叫,惶惶不可安生,仓皇之下,一头栽进泥坑里。 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诡异性。 之前还能用排水孔被堵塞来解释,可这屋内,为何会出现三尺多厚的泥浆。 这莫不是撞邪了?遇鬼了? “快把人刨出来!” 黄有德招呼着众人过去帮忙。 可话说完,却久久没有动静。 他回头看去,只见旅客们都从屋内走到了院子里,谁也不敢踏进去一步。 最终来了大批村民,挑了几个胆大的人,将埋在泥里的尸体都刨了出来。 大半个村的村民和旅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周围。 有的打着雨伞,有的穿着蓑衣。 好奇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恐惧。 “你知道是什么鬼所为吗?”小绰饶有兴趣地问道。 “浊河水鬼?” 范安随口一说。 小绰扯了扯嘴角,瞥了眼范安,讥讽道:“你咋不说是地球水鬼呢?” “......”范安也不与小绰争辩,仔细瞧了瞧尸体。 一堆尸体中,刁元亮的最为显眼,脖子被绞成了麻花状。 皮肤呈灰白之色,有些地方已凹陷下去。 瞳孔大放,呆滞浑浊,眼仁已涣散,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头发如野草枯搞,嘴里则塞满了泥土。 小绰一挑眉:“可瞧出些什么?” “瞳孔涣散,脸无血色,体内血肉大半化作了淤泥,应该被妖物像蜘蛛进食一般,在体内注入了泥浆,然后吞噬了一身精华!” 范安沉吟道:“若是魑魅,想要吸收精气,直接就能将其吸成人干,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所以这八成是个妖物,而且是那种诞生或者栖息在淤泥中的妖怪,类似于泥鳅、蚯蚓......” 范安思付片刻,回忆最近看过的一些古籍。 “这妖怪吸收精气如此麻烦,还有驱动泥土的能力,能扭人脖子,带着腐烂腥味......” 他又看了看村外:“田里庄稼如打了激素一般......” “我晓得了!” 范安对小绰说道:“《太平广记》中曾有记载,这是俎鬼!” 小绰抿嘴一笑:“真聪明!” “难怪这个村子里的庄稼跟太空来的样,原来是供奉了俎鬼!”范安心中若有所思。 俎鬼。 名字虽然带一个“鬼”字,但实则不是鬼类,而是一种鱼类成精的妖怪。 《太平广记》卷四六七引五代●杜光庭《录异记》中记载: 豫章郡中,有种特殊的鱼,长得像乌鱼,花纹呈赤斑状,常年栖息在污泥池中。 若是不加清理,鱼群渐渐滋长,到了成百上千之数,就有可能融合,诞生一种名为‘俎鬼’的妖怪。 俎鬼能制造幻觉,兴妖作怪,也能迷惑人,还能让污泥池周围的田土倍加肥沃。 这种地方被视为俎鬼的领地,任何人不能侵犯,不然就会遭到报复。 若想耕种,必须告诉俎鬼自己的名字,并给俎鬼上供,每三年一次。 但俎鬼贪婪,索要的供品会一次比一次多,直到田地产出不及供品丰厚的程度。 若弃地而去,甚至一开始不告而耕,都会悄无声息死于家中。 俎鬼害人时,能扭转人的面目或手脚。 它们白天在淤泥塘中,晚上能在陆地行走,所走过的地方,有污泥的印迹,且能听见‘嗾嗾’的叫声。 对于浊河娘娘拥有俎鬼做手下...... 范安倒没有意外。 他问小绰:“难道说......浊河娘娘的开棺祭礼就是一条鱼?” 小绰不屑一顾道:“这种臭鱼可不能吃。” 范安恍然:“那这俎鬼就是这个村的‘一横死’对吧,但凡出去,就会被俎鬼追杀!” “这么说也没错!”小绰点头。 “俎鬼贪婪,祭品会越要越多,这些村民会负担的起?”范安说道。 “负担不起才被灭门的哇,这个村子很快就会被俎鬼灭掉哒!” 小绰抿嘴一笑道:“那女人算得很准呢,村子灭亡的时候,她估计正好出世哩!” “可惜......”小绰砸吧着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山还有一山高,遇上了我,算她到了八辈子血霉!” “浊河娘娘和这个村长什么仇?”范安随意一说:“不会她就是被这些村民抓去做活人祭的吧。” “优秀咻!~” 小绰很高兴,说起话来,后面都带着欢快的语气词。 “......”看着一脸得瑟,嘴角越开越大的小绰,范安默默地提醒了一句:“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哩!” “......”小绰脸一黑,神色不善的看着范安,“你管我哟!” 两鬼在人群中对话,众人却充耳不闻,全然不曾注意。 黄有德阴沉着脸,被情绪激烈的人群层层围住。 七嘴八舌的询问声让他不得不摆了摆双手,让大家一个接一个说话。 范安听了一下,村民说话声很小,用的是口音极重的方言。内容零零散散: “为何那六子还没带货进来?” “那东西要的祭品越来越多,以往每户三年才需要献祭一个人,现在三年要三个,自家生孩子的进度,都比不上它们吃的速度了。” “必须去村外买人来做补贴,不然再这么吃下去,村里就要绝户了。” “这群旅客不能走,把他们献祭上去,能解一年的燃眉之急。” “对对对,外面调查进来又能怎样,大雨能冲去一切痕迹,我们直接说不知道就行了。” “最好让六子再多带些女人进来,以后来的那些漂亮不畸形的女人,不能再玩死了献祭,得让她们生孩子。” “对对对,一直生,每年一个......” “把这些人关进‘猪圈’里,特别是其中几个女的,不怕她们不乖乖就范......” “......” ...... 范安和小绰相视一眼,皆感觉一阵恶寒。 果然......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 村里人的话,乡音极重,旅客们也听不懂,也没加入对话。 他们正交头接耳,商量对策。 这事件太过诡异,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而且才住一晚上,二十九人就死了足足七人,再待下去,还不得被团灭? 对于这些旅客而言。 这些人怎么死的,并不重要。 当务之急是尽早离开这里,哪怕冒着大雨也得出去。 只要走出这大山,进入国道上,不愁搭不到便车。 面沉如水的司机和导游,来到黄有德身前。 见旅客们靠近,村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盯的旅客们心里发毛。 司机和导游没去询问缘由,而是跟黄有德商量。 打算花钱在村里买些蓑衣,筒靴,方便下山去。 “现在还在下雨,又出了这档子事,你们说走就想走,没这么容易!” 听到旅客们想走,黄有德的儿子,生得一张猪腰子脸的黄得权第一个叫嚣起来。 “就是,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走!” “一个也不准走,我怀疑黄刚一家,就是你们害的!” “不准走,全部扣押下来!” ...... 一群歪瓜裂枣的村民怒目而视,一边附和着,一边将二十二个旅客全靠围起来。 旅客们慌了,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你们想干什么?” 司机嘶吼着,满脸横肉抖动,倒有三分亡命之徒模样。 却不曾想,这群长相诡导的村民丝毫不惧,皆面露诡异笑容,黄牙黑眸,带着森然恶意。 “你们想干什么?” 抱着吉娃娃的女人,死死地搂住自己的狗,声音有些颤抖道。 她怀里的小狗也怂了,甚至不敢犬吠一声,已然成为发抖的小喵喵。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