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恍惚间,李枣似乎看到了枣园秋千上坐着的那个小女子。 玉炉消息记钱塘……她那相思数行是题给谁的?他当然知道。 心里又念了许多次“不萦于怀”,他虽然真的不萦于怀了,但还是知道的。 “你是冠军,你是冠军……” 一声喝问,打断了李瑕的沉思。 “李瑕,这可是张氏给你填的?” “我不知。” “你不知?从你的包袱里搜出来,上面有你的字迹,你不知?” 萧泰来轻呵一声,将手中的笺纸递出去传阅,摇了摇头,感慨道:“好一番相思意,好一对离别人。你将南归视为羁旅,她独守空窗盼你早归……呵,通敌叛国!” 李瑕没有回答。 萧泰来转向赵昀,郑重一拱手,道:“陛下,臣认为此案已然清晰,不必再问了。李瑕言北上经历,提到张柔之女仅仅一笔带过,只说在微山诈死逃脱,未免太轻易了些。千人围堵,却能让他逃脱?传奇故事尚不敢如此胡编! 事实必如白茂所言,李瑕在微山已被张柔捉获,因他才貌双全,遂成了张柔女婿。他与张氏女以眉笔填词,皆在这纸上。其后,李瑕欲为北人立功,归大宋为间谍,张氏便在这定情笺上也赋词一首,让李瑕带在身边,提醒他平安归去……此,皆为明证!” 一声声掷地有声的大喝也在殿上炸开。 “不错,李瑕所言,荒诞怪离,皆是不可能之事,白茂所言方是句句切合,且有诸多佐证。” “李瑕北上时屡屡单独行事,甩开林、刘等人,称其护众人安全,实则借机通敌。” “臣亦不信李瑕所谓索道滑空、乔装隐匿、诈死逃脱。” “李瑕不诚,臣亦察觉到,他有太多隐瞒……” 赵昀脸色一沉。 这“不诚”字看似平常,却一下敲到了他的心坎。 赵昀之所以杀余玠,其余罪证也许不重要,关键在于……词气不谨。 这关乎态度,而对君王的态度,关乎忠心。 此为臣子最重要的本分。 李瑕之表现,从头到尾未显出忠心…… 随着赵昀这一变脸,殿中群臣皆猜到了李瑕会是何下场。 他们摸透了官家的心思,不由纷纷表态。 “臣请陛下斩杀叛逆,以敬效尤!” “臣附议……” ~~ 贾似道还在把玩着蛐蛐。 他不急。 谢方叔以为他贾似道是要借田奎一案为契机,对,但不全对。 今日御前问案,牵扯出田奎、余玠,但只是个引子。 能成则已,败了也无妨,仅仅是多死一个李瑕和聂仲由而已。 等到来日,西南战事消息传来,余玠案必然要翻案。 到时,今日死的李瑕、聂仲由,依然能成为扳倒谢方叔的罪证之一。 官家死活不肯承认错杀了余玠,那就只能等到西南战败,到时官家再不愿承认,也只能认; 谢方叔自以为逃过这一劫,事实却是每掩盖一次杀余玠的恶果,其恶果只会越来越大,早晚逃不掉; 李瑕猜到了北上之行时他只是一个棋子,却没猜到今日御前奏对时他还依旧只是一枚棋子。 蛐蛐就是蛐蛐,再能嘶咬又如何?蛐蛐不管是赢是败,场面上的赌注都是主人赢的…… 心里想着这些,贾似道抬起头。 他的目光从蛐蛐身上落到了李瑕身上,眼神微有一丝抱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