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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坐在大帐中的杨奔抬起头看去,见来的是李德辉,遂站起身,勉强从冷峻的脸上挤出一丝假笑。
「先生想好了?有助我破敌之策了?」
李德辉面无表情地走到杨奔面前,也不坐下,就双手收在袖子里站在那,以无神的眼神看着他,道:「陛下只命杨元帅牵制河套元军吧,没有要求破敌。」
这「元帅」二字指的便是杨奔最新的任命,在李曾伯致仕之后接替其成为宁夏安抚置制使。
也许民生治理方面他依旧不成熟,但在打仗这方面他已经做准备成为一路统帅了。
「局势变了。」杨奔道:「忽必烈已回到开平,张弘范实际接手了河套的元军,我们西路军需要做的更多,才能保证北伐的成功。」
李德辉眉头一扬,一副并不感兴趣的模样。
他是勉为其难才答应投降的,当时李瑕、廉希宪一起劝降他,承诺让他不违忠义。
如今杨奔出镇宁夏,李瑕让他暂时辅佐杨奔,很明显是为了弥补杨奔在民生治理上的不足。
他似乎还不太习惯从堂堂王相到如今成为一个武夫的麾下书记官的变化,终日无精打采。
不过要开口给建议了,他还是据实以述的。
「甘肃、宁夏本就贫瘠,大战过后兴庆府更是荒芜,正是考虑这些,陛下方命杨元帅只需牵制。现在杨元帅却说因元军河套兵势增强而要有大作为,岂非谬论?」
杨奔想要反驳,却争辩不过这个文人,皱起了眉头道:「本帅只问你能否拿得出策略?」
「否。」
杨奔不由又是一滞。
李德辉道:「支援西北的各路兵马已调回,只留下久战疲惫的宁夏军,连马匹也需再养膘,元帅还是不要心气过高为宜。」
杨奔不悦,目光紧紧看着李德辉。
许久,他却是点了点头,道:「也罢,那便谈如何牵制元军吧。」
「好。」
李德辉这才肯坐下,但依旧是那副兴致缺缺的欠揍模样。
杨奔的一双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把脸上的假笑挤得更深了些,道:「对了,军情司已派人去接先生的家眷,先生可以安心留在大唐效忠。」听了这句话,李德辉叹息一声,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流露出担忧与无奈之色。
他五岁时就失去了父亲,家境贫寒,母亲是挖野菜才好不容易将他养大,因此他为人极为孝顺如今他兵败投降,留下家人在元境,难免惴惴不安。
但当时若不降,待李瑕北伐功成,也未必保得住家中。
「元帅放心吧,天下大势,我看得明白,自当为陛下效力。」
李德辉终于作出受杨奔垂询的模样。
杨奔问道:「据探马消息,张弘范近两月以来一直在河套收拢溃兵。我有意出兵偷袭,给他添些麻烦,碍于粮草,先生可否调度?」
这正是杨奔的弱处、李德辉的长处。
然而,李德辉捻须略略沉吟之后,却是道:「出兵吗?以张弘范之谨慎,只怕早有防备。元帅之目的若是给他添些麻烦,与其强攻,不如智取。」
「智取?」
「据我所知,前些时日,军情司从宁夏军中调走了几员蒙古将领?」
杨奔微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上个月往凉州调运粮草,与善甫聊过。」
杨奔一时无言以对。
以廉希宪的能力、资历,他从来都是恭敬唤一声「廉公」的,偏李德辉占着年纪大又是旧识,每每是这样直呼廉希宪的字,显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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