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下了一夜的暴雨也终于停了下来,半遮面茶坊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袁旭东安慰了许久,赵盼儿和孙三娘才终于从失魂落魄中缓过来,屋子倒了,满地都是破碎的家具,还有字画和碎瓷片,从废墟中翻找出几只完好的名瓷,袁旭东等人开始往桂花巷走去。 与此同时,汴河码头,河水持续拍打着码头河岸,一身狼狈的池衙内带着何四和吕五等人正垂头丧气地清理着河岸边上的淤泥,他身后的码头早已经是一片破烂,满地狼藉。 就在这时,开封府界提点任江带着几名随从来到码头上,看着满地狼藉的码头,还有被飓风给摧毁了的数十艘商船,他目光阴沉地大喝道: “谁是这边管事的?” 在任江的面前,池衙内再无平日里的嚣张和不羁,只见他十分恭敬地弯腰作揖道: “池蟠参见任提点!” “你就是池蟠?” “是!” 看着恭恭敬敬的池衙内,任江拿着马鞭颐指气使地指着他教训道: “你就是这么当的码头行头?平日里让你们务必加固码头,可你们全当耳边风,这下好了,一点子风雨就毁成这样,叫我如何跟上头交代?” 池衙内虽然经常吊儿郎当的,但该做事的时候还是会认真做事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跟手底下的人一起清理码头,满身狼狈,昨晚的暴风雨实在是太大了,差不多数十年才能遇上一回,即使他再怎么加固码头,该毁还是得毁,因此,池衙内忍不住分辨道: “提点容禀,昨天晚上可不是一点子风雨,而是数十年难......” “还敢顶嘴?” 见池蟠竟敢顶撞自己,任江眼神一冷,手中的马鞭就朝着他身上劈头盖脸地抽打着。 池衙内好歹也是东京十二家商行的总行头,在东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心里自然有些傲气,现如今却被任江当众抽打,一时怒火攻心之下,他一把抓住任江的手腕怒道: “你想干什么?” 和池衙内相比,那任江虽然气焰嚣张至极,满脸凶狠,但身子骨却不怎么样,只是在身上穿了一层老虎皮,却生生震慑住了池衙内手下的几十上百人,让他们通通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此时,被一时愤怒的池衙内抓住手腕,任江不但不慌,反而阴冷地笑道: “怎么,还敢抗命?你别忘了,老子是官,你是贱民,给我跪下!” 池衙内浑身一凛,民不与官斗,犹豫良久,看了一眼满脸阴狠的任提点,最终,他还是跪在了任江的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可纵有金山银山,也抹不去今日的耻辱,他经常听手下人说什么民不与官斗,就在今日之前,他在东京混得风生水起,广撒钱财,那些达官贵人也给他几分薄面,可他直到现在才真的明白过来,只要别人不给他池衙内面子,他就是有再多的钱财也是无用,只是一个提点就能把他踩进尘埃,让他变得毫无尊严可言。 见池衙内真的跪了下去,他手下的何四和吕五等人立马跪得更低,差不多五体投地了,那任提点得意至极,池衙内是东京十二家行会的总行头,在东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结果怎样? 还不是跪在了他的面前,就跟那些普通贱民一模一样,他不但要池衙内孝敬自己,还要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孝敬自己,要让他明白,不是自己找他要钱,而是他求着自己送钱,明白谁是主,谁又是仆。 池衙内带着何四和吕五等人跪在了淤泥里,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头,差不多有两百来人,任江站在他们面前,身后不过三四位随从,而且一看就是酒囊饭袋,弱不禁风的样子,和池衙内手下经常干活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是大宋朝廷的一个缩影,身强力壮的人都是干活的,下等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才是上等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也是统治阶层为了维系统治,害怕底下的人造反而故意为之。 他们本以为可以让自家的统治千秋万代,结果没想到,最后没被自家人推翻,反倒被外面的人给赶尽杀绝,高高在上的皇帝,后宫嫔妃,还有那些公主千金等等,都沦为了最低贱的奴隶,如果说这些统治者只是咎由自取的话,那些普通老百姓就被他们害得惨了,今日的东京城有多繁华,以后被外敌攻破后,就有多凄惨,烧杀抢虐,就宛如人间地狱。 这时,袁旭东和赵盼儿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经过码头附近,看见有许多的百姓凑在一起,袁旭东等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池衙内竟然跪在淤泥里面,他身后更是跪了一两百的小厮仆人,一个身穿官服的黑脸鬼站在他们前面,好威风的样子,要不是见过大傻子皇帝,袁旭东还以为他是皇帝呢。 只见那任提点颐指气使地训斥着池衙内,面目狰狞扭曲,恶毒道: “你不是号称十二行总行头吗?怎么连一个码头都管不好?平日里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我看你根本连狗都不如,十三少,我看你以后就叫十三狗好了!” 听到任江如此恶毒地侮辱自己,池衙内却是敢怒不敢言,他跪在淤泥里听着,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何四和吕五跪在一起,看着任江把自家衙内踩进了淤泥里,心里愤怒,却又连一句话都不敢大声说出来,只是跪在地上小声嘀咕道: “人家是提点,这就是嫌咱们上次红包没给够,过来找茬呢!” 这时,那任提点又用马鞭指着池衙内教训道: “士农工商,最贱的就是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满肚子男盗女娼,没一个好东西!” “提点息怒,我这就带人去修码头!” 池衙内实在不愿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便欲起身去修码头,可任提点却仍不满意他对自己的态度,他要池衙内像条土狗一样跪在自己脚下,而不只是委曲求全,他要把池衙内的尊严彻底踩进尘埃里,好让他端正自己的态度,心里这样想着,那任提点直接用他沾满泥巴的靴子将准备起身的池衙内踢倒在地,嚣张跋扈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你啊我啊的?今晚之前要是修不好,明天你就提头来见!”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