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瞅着这一幕,姜芷羽掩嘴一笑。 赵昊揉了揉她的脸:“你先回屋吧,我去找老爷子说些事儿。” “嗯!” 姜芷羽歪着脑袋看着他,好像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儿,便点了点头,乖巧地回了自己卧房。 赵昊深吸了一口气,便跑到小书房门口。 “砰!” “砰!” “砰!” 书房里传来老爷子的声音:“谁?” 赵昊深吸一口气,情绪饱满道:“爷爷!我是您孙子啊!” “……”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出老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滚进来!” 吱呀…… 门开了。 赵昊抱着一坛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吃饱了不回屋睡觉,跑我这里干什么?咋,你也想看看书,让身体休息休息?” 赵昊关上书房门,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自顾自地斟了两杯酒:“这不是看您心情不好,陪您喝几杯酒?” “我心情不好?” 老爷子嗤笑一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刚坐上监国之位,有啥心情不好的?我心情好的很呐!” 赵昊顺杆爬:“那正好!既然这么高兴,高低得多喝两杯助助兴!” 老爷子:“……”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道:“我们老赵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孙子。” 赵昊把酒杯推过去:“要是要脸,那还叫孙子么?” 老爷子:“……” 他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昊也陪着喝了一杯,然后也没给老爷子反应的时间,接连倒了好几杯。 咕嘟咕嘟几杯酒的时间,爷孙俩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赵昊知道。 老爷子在生闷气。 他笑了笑:“您这老伙计实在是不讲武德,哪有这样坑兄弟的。” 老爷子摆了摆手:“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老老实实过你的小日子就行,我自有打算。” 赵昊有些不满:“那你这不是逼着我啃老么?我赵日天一生勤勤恳恳,不论什么东西都是凭自己努力得来的,您让我啃老,就是对我的羞辱。” 老爷子一脸古怪地瞅着他。 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瞅着他。 赵昊被瞅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嘴硬道:“咋?就这身份,也是我投胎努力得来的,您不能因为我擅长投胎,就否定我的主观能动性。” 老爷子也是被他气笑了:“行!那你说说,此等困局,我们应该怎么做?” 赵昊当即兴奋地说道:“别的不说,这波我老丈人绝对是想坑咱的。要是文武百官都配合你,把荒国打理得井井有条,小老头嫉妒心一上来后果不堪设想。但我们要是故意搞不好,又容易落人口实,真要把国家搞砸了,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总之就是,这国一定要监好,不能学他摆烂。但具体监好的方式,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所以,照我看,破局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巴拉巴拉……” 一刻钟后。 赵昊被踹出了小书房。 “滚蛋!” “砰!” 门关上了。 赵昊只能揉着屁股,骂骂咧咧地离开。 果然,爷孙俩的目的不一样,观念不一样,手段当然也截然不同。 小老头真倔。 不过还好。 现在荒国一切都在正轨之上,就算老爷子什么都不做,只负责在镇国位子上点头摇头,短时间内都不会出啥岔子。 至少在文会开始之前,都很难出什么大乱子,毕竟也很难有什么大事发生。 所以,留给老爷子考虑的时间还有很多。 唉…… 小老头都想着自爆跟另一个小老头同归于尽了。 硬劝是不可能的,不然到时就算凑齐龙血凤髓,都不可能把人救回来。 还是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到时候才能有一个好结局。 荒国这局势…… 哪都好。 就是有点费老头。 回到卧房。 姜芷羽看到赵昊回来,赶忙问道:“爷爷怎么说?” 赵昊笑了笑:“老年人都比较轴,先不要逼他。” “嗯……” 姜芷羽点了点头,旋即神色有些哀伤:“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赵昊揽住她的腰,俯下身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慰道:“人都是会老的,说不定咱们老了,也会为一件事情斤斤计较,吵得不可开交,不过你放心,我会让着你!” “嗯!” 姜芷羽点点头,心情颇有些沉闷,低声说了一句:“其实从他杀我娘的时候,就已经老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我希望我们不要变老。” “放心吧!咱们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老?” 赵昊捧着她娇俏的脸蛋,微微笑着。 老实说,自从洛水带着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去了那个地方,确认姜峥没有违约之后,姜芷羽对于姜峥的成见消减了一些,至少这个小老头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只是幼儿时期就亲眼目睹了父杀母事件,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尤其是现在,这个迟暮的老人,又磨刀霍霍看向了夫家。 她承受的心理压力,并不比赵昊小。 赵昊抚平他的眉头,嬉笑道:“别整天皱眉,不然都不好看了,我托人从齐国那边买了点白糖,给你做奶茶喝!” “嗯!” 姜芷羽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小两口手挽手进了厨房。 说起来也是有意思,白糖是赵昊通过羲和天带到齐国的。 但他想要白糖,还得靠和宁婉梨的私交带回来。 不过还是谨慎一点,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 “咕嘟……” 宁婉梨喝下了一杯云茶仙乳,终于缓解了一天的疲惫。 自从砍掉了一半纳贡派的脑袋,把他们家人流放到北疆修筑堤坝,这些产业就归入到了皇室名下代管。 一夜之间,皇家产业就成了整个齐国的龙头老大。 这看似是一件大好事,但其实这些庞大的“尸体”给宁婉梨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各家的产业杂七杂八良莠不齐。 原本的高层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导致下面的人近乎完全失控。 即便接手的皇家,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安抚好。 更何况,宁婉梨几乎砍掉了所有纳贡渠道,导致这些产业销路至少减少了一半,单纯靠齐国的市场根本吞不下去。 新的出口模式还没有立起来。 产能过剩,销路不足。 自然而然赚不到钱,底下的贩夫走卒拿不到钱自然就不乐意,以前带着他们混的人都没了,于是闹得更凶。 可以说,把纳贡派斩了,随之而来的后果带给宁婉梨的压力,几乎数倍于纳贡派本身。 但这条路,她又不得不走。 所以,她需要开辟新的出口路径,来代替原本的纳贡渠道。 好在。 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荒魏两国围剿完异族之后,签订了三年的停战协议。 先前在她的鼓动下,宁无垢写出了一份六国文会的邀请函,以国书的形式送到了荒国,正好能换来了一大批出口渠道以及降关税的政策优惠。 魏国那边,也是想要休养,趁着齐楚闹翻脸的时候,送来了甜言蜜语的休战国书,想要重新建交开放通商。 这算是回了一大口血。 只不过这两个皇帝都十分鸡贼,明确表示很多东西都不要成品,都想着靠半成品给他们本国人提供工作岗位,拉动本国经济。 成品,变成半成品。 就意味着齐国这里会有一批人失业。 这一波,的确解了燃眉之急,但也只是能撑一段时间,想要真正解决问题,恐怕还需要付出许多努力。 毕竟,上百年的纳贡,早就让齐国变得无比畸形。 任重而道远啊! 宁婉梨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好赖能够歇一歇了。 宁无垢瞅着宁婉梨累成这模样,又是心疼又是自豪,抚须笑道:“我原以为我年轻的时候已经够拼了,没想到婉梨你还要勇猛,就你那两个叔叔还想抢你的皇位,真是给你提鞋都不配。” 宁婉梨脑袋枕在桌子上:“早知道齐国烂成这个样子,就不跟他们抢皇位了。” 她以前还觉得,齐国只是这些高层的骨头软了,百姓还是很有血性的。 直到最近她才察觉,原来上百年的纳贡,对齐国百姓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 唱完《岳飞传》,你让他们去砍高官的脑袋可以,让他们上阵杀敌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你要取消他那与纳贡相关的工作。 那就绝对不行!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宁婉梨不想把事情怪罪到百姓身上,因为大家都有妻儿老小,都要养家。 可她现在已经确定。 一个国家,当它的统治阶级跪下去了,当它的经济体系跪下去了。 百姓,便也不得不跪。 除非发生一件翻天覆地的事情,足以将这一切一切全都打破,这样才可能重归天地清明。 可……上哪找这种机缘呢? “唉……” 宁婉梨叹了一口气。 宁无垢迈着虚弱的步子,坐到了宁婉梨的旁边:“古今帝王,想成就一番大事的,又有那个是容易的?你看隔壁的姜峥,勤勤恳恳一辈子,算下来也是百年难遇的明君。现在呢?膝下一个有出息的儿子都没有,还不是要跟并肩战斗一辈子的兄弟勾心斗角。” “也是!” 宁婉梨苦笑一声,自己现在才哪跟哪? 姜峥当时打家底的时候,去到荒国边疆可谓是茕茕孑立,不照样在那战火纷飞的贫瘠土地上种满了粮食? 帝王。 要么收拢国家的一切,成为一个尽情享乐的昏君。 要么就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国家。 从她要争皇位的第一天,便已经有了这个觉悟。 只是真正到这番困境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若是…… 若是那个不着调的浪荡子也在就好了。 他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邪门,但却意外的好用,说不定真能想出什么方法来解决自己面前的危局。 “陛下!尤大人求见。” 门外,响起了一个太监的声音。 尤大人,正是曾经相府的管家尤余。 本来杀完秦晖以后他提出了告老还乡,不过宁婉梨阻止了他。 原因无他。 就因为他是农民的儿子,相府荣华富贵卧底这么多年,却依然保持着初心,将秦晖的脑袋斩了下来。 这人意志坚定,出手够狠,成分也对。 适合搞革命。 于是宁婉梨许以重利功名以及未来愿景,这才让他高高兴兴地留了下来。 “进!” 宁婉梨笑道。 接着,尤余便推门而入,一看到宁婉梨就急切道:“公主!四国使臣闹起来了,非要您取消掉荒国的参与资格。” 果然! 宁婉梨揉了揉眉心。 这次文会名额,她是必须要给荒国的,一是为了出口贸易和关税。 二就是只要魏国没灭,与齐国只有一城之地接壤的荒国,就永远是齐国最坚定的盟友。 但齐国这么想,别国可不这么想。 自从荒国把异族全部赶走,五国之中,便有一个“荒国威胁论”甚嚣尘上,尤其是去年夏秋之交荒国大败魏国之后,他们对荒国的排斥忌惮简直到了骨髓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