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扫墓人-《法医宋慈2》


    第(2/3)页

    许是觉得无聊,在路上,安盛平又提起那释空来。

    “释空那人,着实是个情痴。”安盛平想起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但那冰山一样的身躯里,藏着一颗十年如一日的火热的心,“宋兄你可知,他院子里种了一大片栀子花。”

    “栀子花?”宋慈蹙眉,“那方玉婷的头发,还有那棺材里,不就是栀子花的味道?”

    “不错,听说那位方小姐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不过,这花寓意虽好,他俩终究没能长久……”

    “两位公子请留步!”正说着,走在最前面的徐延朔突然停下了脚步,并示意他们先不要走了。

    “怎么回事?”

    “这山上,似乎有人。”

    “有人?”安盛平和宋慈对视了一眼,今日可是那方玉婷的忌辰,这长乐乡有哪个不开眼的,竟敢在这个时候上凤栖山。

    “莫不是,那方玉婷的家人?”

    “不可能,”安盛平摇摇头,“十年前她自缢后没多久,方家二老就变卖了家产,一起搬离了这里。府上的仆人或是带走了,或是叫人牙子拉去卖了,没有一个留下的。所以当时知道那‘女鬼’的身份后,我特意派人去查了一圈,发现这长乐乡唯有释空一个还能跟她扯上关系。”

    “既然谁都不是,那这山上的是谁?”宋慈看看徐延朔,“徐大人,您确定有人?”

    徐延朔认真地点了点头,“有脚步声,声音不大,应该是个女子。而且……我似乎闻到了烧纸的味道。”

    “烧纸?”

    宋慈眼珠一转,“不好!快上去!不然到手的人证就跑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再迟疑,徐延朔为首,迈开步子,猛地朝着山上方玉婷的坟墓飞奔而去。

    那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看起来经常有人打扫,坟头很是干净,而且还摆着一束黄色的小花。

    坟前确实有烧过纸的痕迹,灰烬还未散去,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姑娘正拿着扫把,站在坟前清扫着烧剩下的纸钱。

    徐延朔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几步跃到她跟前,“是你烧的纸?”

    那小姑娘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连连退后了几步。若不是安盛平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袖口,说不定她已踢翻火盆,摔倒在地了。

    小姑娘扭头看了看他,脸颊一红,但当她注意到自己被四个陌生男子围住时,心里又不禁害怕起来,吓得扔了扫把,双手抱头,蹲下了身。

    “大爷们饶命!我……你们要什么就拿去,只求几位大爷把我放了!”

    “这位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宋慈想笑又不好意思,只能抿着嘴,极力控制住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抖动双肩,“这位是徐延朔徐大人,他是圣上派来调查这方玉婷一案的,既然你来给她烧纸,想必你是认识她的……”

    这话他故意没有说完,虽然他语气和蔼,但听起来的意思却像是在说,如果你不说实话,就是包庇凶犯!何况,徐延朔还是圣上亲封,这件事可是整个长乐乡都知道的。

    那小姑娘吓得赶紧抬起了头,宋慈他们这才看清她的面容。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按理说,应只是个身份低下的小丫鬟,此时又被留下打扫,可见在家中的地位不高,但却偏偏生了张与她的身份极不相符的脸。她的眉毛、鼻子、眼睛……没有一处是不美的,这脸精致得仿佛是被什么能工巧匠捏制出来的。

    但此时此刻,那小姑娘的表情比方才还要难看,她慌张地摆着手,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家夫人让我给她烧的纸,我都不识字的,你说这是方玉婷的墓?我……并不知晓……”

    说着,她转头看了看那墓碑上的字,一脸恐惧。

    比起被大官误会,她反而更怕那坟墓里的吃人女鬼。一张小脸吓得都白了。

    “小姑娘,你说是你家夫人来给这方玉婷上的坟?”徐延朔吹胡子瞪眼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我问你,你家夫人是谁?”

    小姑娘小声道:“我……我叫素柳,我家老爷叫常煜。”

    “常煜……”安盛平锁紧了眉,“怎么是他?”

    宋慈初来乍到,不认识这号人物,便问道:“这常煜什么来头?”

    安盛平苦笑着摇摇头,似乎有苦说不出,“你不是曾听过那专门靠杀人为营生的迎风阁吗?”

    “是啊,那又如何?”

    “那常煜,原本是迎风阁四大护法之一,早年人送外号‘铁血阎王’。只要是他经手的买卖,手下绝对没有一个活口。据说他杀了不下千人,就连当年江湖上名声最臭的,那个一夜间血洗一个村落的‘鬼见愁’曹达,也是死在了他的刀下。”

    “鬼见愁……”这人宋慈倒是听过,曹达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当年在十大恶徒中排名前三,“不过,你说常煜原本是迎风阁的护法?这原本二字,又是什么意思?”

    “传言,他七年前被派去杀一个人,结果虽然完成了任务,可对方也震碎了他的心脉,所以现在他不过是个废人。”

    宋慈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既然常煜已经是个废人了,而且手上还有那么多条人命,竟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住在这里,难道就不怕有人来寻仇?

    想到这里,宋慈看了看徐延朔,这江湖上的事,他知道的比安盛平要多。

    徐延朔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也明白他心里的疑问,解释道:“迎风阁以杀人取命为营生,但他们杀的多是些朝廷要犯,所以我们与迎风阁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他们不滥杀无辜,我们就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至于这些已经退隐的,因为杀手是把自己和家人的头提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所以入迎风阁前,就已经签好了生死状。只要你给迎风阁卖命,迎风阁就会终生保护你的家人。退隐后,也不会叫人去干涉你的生活。如果有人敢去报仇,那迎风阁必定护你周全,若是保不住,也会为你报仇雪恨。”

    “这位姑娘,既然如此,难道你家夫人认识那方玉婷不成?”安盛平回过身,让那名叫素柳的小姑娘面对着自己,语气温柔地问道,“若是不认识,怎么会来给她上坟烧纸?”

    素柳摇摇头,脸又红了,“小的也不知,夫人什么都没说,只交待让我留下来打扫。”

    接着,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虽然我不识字,不知道这是那女……方小姐的墓,可我看得出,我家夫人是真心来祭拜她的,而且夫人还掉了几滴眼泪。”

    “掉泪?”

    奇怪了,一个退隐杀手的夫人,怎么会认识那方玉婷?方玉婷又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那你家夫人,现在在哪里?”

    “她……她到法源寺去了,说是要找那释空大师打个招呼。”

    宋慈越发纳闷了,“她竟连释空也认得,四郎,你不是说这长乐乡再找不出认识方玉婷的人了吗?看来,你这消息不够准确啊。”

    安盛平苦笑,并没有回应,但是很快,他们就见到了这位为方玉婷落泪的常夫人。

    安盛平原以为,自己的姐便是这世上最温婉贤淑的女子了,也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又也许是因为那常夫人已经做了母亲,所以她看起来虽然比安雨柔要年长几岁,体态也略丰腴些,但她脸上散发出的那种与世无争的安逸,叫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连站在她身侧一向没有人味的释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祥和,仿佛沾染了些温情。

    她的华美温柔虽与安雨柔有着相似之处,可细看之下,又有着些许不同。

    安雨柔丧夫多年,这些年来一直独守空房。虽有着才女的气质,眉宇间却总带着股淡淡的哀愁。而那常煜的妻子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幸福感,眉梢嘴角无一不带着温暖。

    只是不知为何,宋慈仿佛在哪里见过她,竟觉得有些眼熟。

    “哎呀,娘,是他!”

    常夫人身边站着一个俏丽的小姑娘,她看起来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件豆青色的褙子,衬托得小脸白里透红,眨着一双大眼睛,睫毛又长又翘,十分灵气。

    宋慈这才恍惚想起,他刚到长乐乡那日,曾经绕路去望月楼买过芙蓉莲子糕,当时他正要出门,外面走进来一对母女。

    “是你!”

    宋慈也笑了,想不到竟这么有缘,又和她们碰上了。

    那常夫人显然已经没了印象,别过头,看着女儿,“婉儿认识这位公子?”

    “娘,您不记得吗,他就是那日在望月楼跟我们争莲子糕的那个人!”说完,又噘起嘴,看了看宋慈,“你这人真没规矩,一人一斤还不够,就剩下两斤了,你却都买走了!”

    宋慈恍然大悟,原来那日他走出店门后,那小姑娘之所以会追出来,竟真的是为了追自己。

    他连忙弯下腰,朝她行了个礼,“对不住常小姐了,那日刚到此地,并不知有这些规矩。”

    “婉儿你休要胡闹!”常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忙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她柳眉轻蹙,反而给那张原本就很美丽的面容又添了几分生动。

    “你还不快向这位公子道歉!”

    那名叫婉儿的小姑娘看看宋慈,似乎有些不情愿。

    宋慈赶忙摆摆手,“夫人严重了,这事本来就是宋某有错在先……”

    “娘,您看,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我俩就算两清了!”说完,狡黠地瞅着宋慈眨了眨眼,那模样又可爱又俏皮,就连一旁板着脸的徐延朔看了,也不禁微微笑了。

    “常夫人,请恕晚生唐突,方才,您是不是去后面的凤栖山拜祭了方玉婷?”虽然见了面,可几人尚未正式打招呼,因此小小的插曲过后,安盛平还是道出了他们前来的目的。

    常夫人显然没料到自己去祭拜方玉婷这事会被人知道,她有些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请问公子是……”

    不等他们自己介绍,一旁的释空却先开了口。

    “这位公子是董夫人的弟弟,郡公家的四公子安盛平,这位是圣上亲封的金刀名捕徐延朔徐大人,至于这位……”

    释空也不清楚宋慈的身份,因此只能等他自我介绍。

    “在下宋慈,是安公子的朋友。”

    他只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其余的竟真的一字不提了。

    释空看着他,总觉得这人不简单,可却完全摸不到他的底细,因此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而是那常夫人,听到其他人的名字还好,可听到徐延朔的名号时,显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释空,释空不动声色,看起来似乎很是坦然,可他越是这样,那常夫人越是不安心。

    这反应在众人眼中,又是另一番解释。

    在徐延朔看来,她之所以会紧张,只因为她丈夫是一个杀手,而自己是一名捕快。试问她怎么会不怕?

    在安盛平看来,却又觉得她肯定是隐瞒了什么,既然她能去祭拜方玉婷,这就说明她二人是认识的。而现在,当她听到徐延朔的名字时,肯定是怕被人查出自己与方玉婷有渊源。

    至于宋慈……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子,当遇到危险或是需要帮助时,最先想到的一定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常夫人看向释空时的目光充满了期待,所以,抛开别的不说,她与这释空一定有关系!

    常夫人一只手将女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手偷偷地在袖子下面握成了拳。距离她最近的是安雨柔,这一次,连安雨柔也看出了她紧张的情绪。

    “婉儿爱吃芙蓉莲子糕啊!”安雨柔突然笑了笑,回过头,朝着身后的映月和那小丫鬟招招手,“我记得车上刚好有一盒。映月,你和心儿带常小姐去尝尝。”

    “不……不用了,”常夫人摇着头,勉强挤出一抹笑,“董夫人太客气了。”

    婉儿不知道大人们的心思,听到有莲子糕吃,眼里绽放出了光芒。她扭头看着母亲,那眼神仿佛能化开冰雪一般,令常夫人也没了拒绝的底气。

    “去吧,就当是我赔给婉儿的!”安雨柔仍旧没有看宋慈一眼,朝着那常夫人和她女儿温柔道,“上次那莲子糕是我托宋公子买的,如今由我来还,也是应当的。”

    听她提及自己的名字,宋慈心头一热,突然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娘!”婉儿看着她,哀求地唤了一声。

    “去吧,”常夫人无奈,摇了摇头,“别乱跑,可千万别给两位姐姐添麻烦!”

    “是,我知道了。”

    说完,婉儿便乖巧地从她娘身后闪出来,跟着映月和心儿,一蹦一跳地朝着外面走去。

    “素梅。”

    常夫人叫了一声,她身旁唯一的那个丫鬟赶忙迎了上来,“素梅在。”

    “还不跟上去照顾小姐!”

    “是。”

    那素梅看起来似乎比那在方玉婷坟前收拾的丫鬟要聪明许多,说起话来低眉顺目的,一直没有抬头。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倒是很有大户人家里下人们该有的风范。

    偏在这时,方才在山腰上打扫方玉婷坟冢的素柳也赶了回来,她一脚跨进院子,便瞧见素梅正跟着自家小姐一起往外走。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快走了几步,也没先去和夫人打招呼,而是几步跑到了那素梅的跟前。

    “姐!他们……他们……”

    素柳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从那凤栖山跑下来的,只不过她是个女子,又不会功夫,所以才会耽误这么久。

    素梅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再说话,然后左手轻轻一抬,勾住了素柳的手腕,顺势让她转了身,拉着她一起走出了院子。

    而就在她们离开时,那素梅终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也难怪她方才一直不肯抬头,原来她那左半边脸上,有一块孩童巴掌大的类似被火烧过的伤痕。

    虽然她右脸还算秀丽,可这疤痕刚好遮住了她左边的颧骨和半个眼角,乍看之下,就像是白皙的面孔上爬满了淡粉色的蚯蚓,生生毁了她原本出众的容颜。

    “太吓人了!”就在她们几个女眷走出院子的时候,阿乐望着那两个丫鬟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起来,“同样是丫鬟,怎么这素柳姑娘长得这么好看,而这素梅却这么丑?一天一地,简直两个极端!”

    “阿乐!”

    宋慈蹙紧了眉,觉得自己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他了。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看看场合。

    尤其是,还当着常夫人的面,而且,宋慈明显从那常夫人的脸上看到了不悦。

    “其实,素梅和素柳乃是一对亲姐妹。”待到她们彻底从众人视线中消失,常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惋惜道。

    “什么?亲姐妹!”阿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您说她二人!”

    “正是,素梅比素柳大两岁,但她们却是嫡亲的姐妹。”

    “那为何……”

    阿乐没有说完,但是不用说也知道他的意思。其实不只是他,在场的其他人也忍不住被这话题吸引了,有些好奇起来。

    “她们两姐妹也是可怜人,”常夫人解释道,“几年前,邻村闹饥荒,很多人都外出乞讨,为了几口粮食,打家劫舍的事情也不少。她们姐妹家原本还算是富裕人家,可那种时候,你有的别人没有,人难免会生出恶毒的心……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人放了一把火,烧了她们家的房子,烧死了她们的父母。素梅为了救自己的妹妹,被火灼伤了脸。后来我遇到了她们,觉得这对小姐妹很可怜,而且她们的感情也让我想起了……总之从那以后,她们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听素柳说,原本她姐比她还要漂亮几分。”

    常夫人这一番话说完,各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感悟。

    而此时,阿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搔搔头,傻笑了一下,试图来遮掩自己的过失。

    安雨柔自然明白,这常夫人不想太多人知道她们的事,便朝着旁边点了点头,周嬷嬷立刻会意地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临出门时,还叫上了愣头愣脑的阿乐,还有那好像块木头一样的安广。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以后,常夫人显然是松了口气。其实安雨柔方才也想走,毕竟她对查案没兴趣,可若是连她也走了,留个妇人独自和几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共处一室,又十分不礼貌。所以,她便留了下来。

    “有什么话,夫人尽管说吧。这里都没有外人,您不用担心。”

    听了安雨柔的话,常夫人又一次抬起头,看了看释空,这次释空没有闪躲,而是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将实情全都说出来。

    常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话还没说,眼眶却先红了。

    “实不相瞒,我与方小姐确实是旧识。”她面露悲伤,本就姣好的面容,因为哭泣更加让人心生了几分怜悯,“事实上,我们不仅仅是旧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她擦擦眼角的泪,娓娓道来,“我本姓薛,单名一个霜字,小的时候家里穷,父母把我卖进了方府当丫头。那一年,我五岁,方小姐四岁。夫人嫌我名字不够好听,给我改名叫凝霜。从那日起,我就跟着小姐,陪她念书,陪她做女红……早起时,我帮她梳头,她画画时,我帮她磨墨,夏日里,我们一起去湖上泛舟,天凉了,我们就窝在被窝里说话……那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许是回忆起了那些美好的时光,她的脸再一次有了光彩。

    “只可惜好景不长,那日,是我发现了小姐的尸首……她用一条白绫挂在房梁上,早就没了气息……”

    “这方玉婷,真的是自杀的?”安盛平皱着眉问道,“难道她真的与他人有染!”

    听安盛平这么问,常夫人立刻皱起了眉头,朝他丢去一记冷冷的目光。

    “小姐不是那种人!”

    “没事的,常夫人,你慢慢说。”比起安盛平,安雨柔显然更懂女子心,她将手放在常夫人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有什么你尽管说,吾弟和徐大人,一定会还方小姐一个公道。”

    常夫人委屈多年,一直在心底藏着这个秘密,如今有人可以为自己做主,终于忍不住释放出来,“其实,这一切还要从江公子开始说起……”

    江公子,自然就是江鸣赫,也就是此刻站在她身后的释空大师。

    “这长乐乡谁不知道我家小姐和江公子有婚约,所谓树大招风,江公子当年一举高中,而且他殿试时也备受圣上赏识,这种天大的好消息自然是传得人尽皆知。小姐是江公子未过门的妻子,而且方家本来就有钱有势,所以也因为这样,小姐被那银狐给盯上了。”

    “银狐?”安雨柔诧异道。这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况且她又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并不知晓常夫人口中的“银狐”是什么来历。

    不过当徐延朔听到此人的名字时,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第(2/3)页